“那现在咋办?好像真搞不到复习资料。”
“凉拌,听大课呗。”
学校倒也紧急启动了文化课程,但能教的老师并不多,只能采取听大课的形式。
王山河白眼一翻,“我听个响儿吧,挤都挤不进去好吗!”
大课安排在学校礼堂,就一个还算宽敞的红砖瓦房,有方高台,底下没座位,有活动时学生自己带凳子。
现在每次上课,乌泱泱的学生,还有外来的工人和知青,都会将礼堂围个里三层外三层。
晚去一步,就只能在人群最外围,踩着自行车后座够头打量。
能看见或听见什么,全凭运气。
对此,李建昆也没啥好办法。
别人提前一个钟去占坑,他们提前俩,卷呗。
这个他熟。
俩货正准备打道回府,王山河让他等会,哧溜冲进供销社,出来时,手上多出两块芝麻饼,递过来一块。
李建昆也不跟他客气。
这饼那叫一地道,碗口大,箩筐沿厚,面皮烤得金黄酥脆,上面洒满密密麻麻的黑芝麻。
轻咬一口就见馅儿,齁甜,是给日后许多小朋友带来阴影的五仁馅。
但李建昆一直蛮喜欢。
对于年长者而言,味道很多时候不是单纯的味道,同时承载着一份记忆,一個念想。
是阖家团聚时,跟儿孙们的话题开端——
“这还是我小时候吃的东西哩,那时候想吃到啊,都不容易……”
晚辈们对这种忆苦思甜,往往有些兴趣,长辈也能从他们的期待和发问中,收获难得的被需要和满足感。
蓦然想起前世的儿女,李建昆心情特沉重。
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从生物学和统计学的角度讲,即便他重新找到前世妻子,在同年同月同日结婚,还能将他们带到世上的概率,仍不足亿万分之一。
但凡饮食有差,但凡姿势不对,但凡游慢半拍……变数太多。
“叮铃铃~”
王山河蹬车,载着李建昆,向学校驶去,离开大马路转入小道时,忽一个急刹车,险些没把这货送走。
“干啥呢!”
王山河却没搭理。
感觉纳闷的李建昆,跳下车向前看去,正好跟一个穿打补丁的小蓝袄的姑娘,四目相对。
后者眼神瞬间慌乱。
在她旁边,还有一个推着辆大凤凰的中山装少年。
王山河飙了句脏话,特没面儿,直接就是狗男女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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