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英一脸惊讶:“她做什么了?”
“她那么老实一个人能做什么。”
绣娘说,过了一会突然想起来了,“对了,好像是士兵手里有画像,对了一下就带走了。”
“女通缉犯吗?”
“谁知道呢。”
绣房里安静了一会,另一个绣娘干完手里的活,揉着自己的肩膀说:“英娘是不是最近孙女来寻你了?”
梁英露出笑,头也不抬:“嗯。”
“你最近可要看好了,我家周围有人在打听谁家多了来路不明的小姑娘,似乎京城有人丢女儿了,家人正在找呢。”
有绣娘附和:“我家也来人问过了,原来是丢了女儿。”
梁英说:“我家孙女乖得很,不敢自己出门,更不要说给生人开门了,除非有人能飞进我家院子里偷人。”
“还是小心点好,最近京城里可不太平。”
这句说完,绣房又恢复了安静。
梁英为薛嘉萝准备了春装,前一晚她把衣服叠好放在床边,交代薛嘉萝:“明早起来穿这个。”
但第二天,薛嘉萝依旧穿着厚重的冬装,在太阳下跟小雀玩,被晒得额头冒汗也固执地不换。
梁英早上出门前,先去叫醒了薛嘉萝,想给她换上衣服再走,但一碰到她,她就瞪圆眼睛非常害怕抗拒的样子。
“听话好不好?”
梁英耐心劝她,“别躲在被子里。”
薛嘉萝绷着全身,胸口抽搐仿佛难以呼吸的样子,梁英只好说:“那你自己穿,祖母教你?”
薛嘉萝依旧不动,攥着被子的手指僵硬发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这么恐惧的样子了。
梁英放弃了,她摸了摸薛嘉萝的头发:“好好好,你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热了,祖母给你扇扇子。”
墙边杏树开花后天气一下就暖和起来了,就连吹风也是清风拂面,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凉意。
春风沉醉,杏花落满院的夜晚,薛嘉萝站在床边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动作笨拙地爬上床,她太热了,不想睡进被子里面,仰躺在被褥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有个人也这样摸过她。
脑海中模糊回忆起另一只手的触感,肌肤相贴的温度,难言的疼痛和心脏瞬间鼓动到极致又失重的感觉,像是眼前开满密密匝匝的杏花般心醉神迷。
空气湿而热,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睡不着。
她用鼻子哼哼了两声,没有人回应她。
她侧躺着,咬着手指,觉得委屈又有些着急,翻了个身,把被子一把抱在怀里。
她双腿夹着被子,脸埋在被子里,全身紧绷,双腿慢慢磨蹭着。
胸腔中焦躁的心脏慢慢平复了,她微微喘息着,放松了一些,还没琢磨出什么来就睡着了。
☆、宁易
京城内有人家丢了女儿,家人几乎将城内大街小巷走遍寻找女儿,每到一处都会敲门问问附近住家有没有人发现来路不明的姑娘。
这件事最开始只是小范围传播,渐渐地,连内城的达官显贵们也有所耳闻。
薛嘉琦听说后第一个怀疑到了周君泽身上,看来他除了跟踪父亲与自己以外,已经开始挨家挨户找人了。
那日为了不使她受到惊吓,只能将她迷晕,没听到她说话,没有仔细看看她。
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被周君泽送出王府。
如果说是因为厌弃,看眼下周君泽不遗余力找人的劲头又不太像,那么是阿萝在王府里受了委屈吗?
他坐立不安,不知道阿萝现在处境如何了。
薛嘉琦前后思索良久,忽然站起来就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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