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次睁开眼,重活一回,便舍了这逍遥之物,碰也不愿碰。
如今却被孟习之逼着饮了几杯,香醇滑过喉咙,头脑也开始渐渐不清醒。
黄花白酒两相逢,把酒簪花对晚风。
孟习之不束她,美酒空了一壶又一壶,最后俩人愣是喝到明月高挂。
江沅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伏在桌上,珠花落了满地,她托腮看着孟习之,有些娇憨的指责,“你为什么不醉?只有我这般狼狈,好不公平。”
“饮酒不醉乃为高。”
孟习之往她身边靠了靠,笑道,“沅沅这会倒是不怕我了。”
“怕啊,只不过也没那么怕。”
江沅斜着脑袋与他对视,很硬气的补充,“你要是不杀我,我一点也不怕你。”
饮酒后的江沅面共桃而竞红,颦笑间顾盼生辉,纵然孟习之见多了美人,也忍不住赞叹。
“我若杀你呢?”
他忍不住问,这么久了,那日她的笑容似乎还在眼前,纯粹的不带一丝杂质。
临近死亡的人他见过太多,有的惊恐惧怕,有的委屈求饶,还有的心如死灰。
唯独她,带着欢雀,仿佛就等这一刻的解脱。
“那便杀了吧。”
江沅想都不想,反正也是偷来的日子,她想活可是却也怕活,“没了我,或许结局也会不一样。”
“结局?什么结局?”
孟习之疑惑道。
“不告诉你。”
风吹起她身上的葡萄带,江沅把食指竖在唇边摇摇头,杏眼半弯,“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谁也不能说。”
碧落黄泉,至死这个秘密她要死死的埋在心底。
话越说越醉,最后头一歪,江沅就倒在了孟习之肩上。
娇软的身子被他揽在臂弯,孟习之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子,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他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连芦蕊过来都没发觉。
“爷,天色已晚。”
“知道,退下吧。”
孟习之酒量甚好,当下便起身把她抱在怀里,向着室内走去。
这间房他住了十几年,直到他继承侯府,父亲和母亲去了渝黔养老,他才离开安和苑。
如今再见却又有了些陌生,床蔓被换成了女儿家的烟粉色,桌台上也多了几枝石榴花,添了些许的生机。
他把她放在床榻上,江沅身子一碰到床铺,便习惯性的往里拱了拱,露出了小半截皓臂。
淡淡衫儿薄薄罗,烛光映在她的脸上显得温柔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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