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番子不禁向后退缩了一步,柳乘风这种拼命的架势让他们有了几分迟疑。
柳乘风端着火铳,这是他第一次动火器,除了觉得这短铳太沉,还是觉得很拉风的。
心里不禁想:“若是带着这么一把短铳在身,倒是有点儿意思,大明火铳的花样虽然繁多,短铳却少,能做成这个样子,只怕已经是极限了,这样的宝贝非要揣在身上不可。”
几个番子的后退立即引来看客们的一阵哄笑,大家原以为东厂的番子能占上风,可是谁知却是这不起眼的锦衣卫翻云覆雨,凭着一柄短铳把番子逼退了。
听到许多人放肆地嘲笑,褐衫番子们的眼中掠过一丝怒色,其中一个道:“咱们是东厂的人,他不敢动手,弟兄们,将他拿下。”
众番子一听,也是大受鼓舞,他们的自信并不盲目,厂卫之间的争斗虽然愈演愈烈,可是却没有人敢下死手的,毕竟大家都是天子鹰犬,多少有些顾忌。
他们不相信柳乘风敢动手杀人。
另一个矮小精悍的番子脸部的横肉上浮出冷笑,已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刀,道:“没错,咱们也是吃公粮的亲军,一个锦衣卫难道敢当街杀人吗?”
说罢毫不在乎地看了柳乘风一眼,恶声恶气地道:“把火铳放下,饶你一条狗命,若是敢负隅顽抗,咱们拿你去见周挡头。”
话音刚落,矮小的番子已是一马当先冲上去,长刀在半空一旋,想要将柳乘风的火铳磕开。
就在这个时候……
“砰……”
巨响传出,黑色的硝烟升腾起来带着刺鼻的气味,慢慢地在半空消散。
矮小的番子脸上已被无数的弹珠打成了筛子,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柳乘风,手中的刀磕的一声跌落在地,整个人抽搐了一下,倒在了血泊之中。
柳乘风仍然保持着平举火铳的姿势,面无表情,将火铳的铳口对准另一个番子,这番子吓了一跳,虽然柳乘风的火铳中的火药已经射出,却连连后退,脸色苍白地道:“你……你好大的胆子,敢当街杀我东厂……”
柳乘风微微一笑,打断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当街冲撞本百户!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若是不服气,便来找我柳乘风,柳某人随时候驾。”
“柳乘风……”
番子们看着柳乘风,又看看倒地的同伴,这才明白今日自己是踢到了铁板上,柳呆子的大名对东厂的番子来说可谓如雷贯耳,谁也不曾想到,今日会在这里撞见他。
几个番子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已经胆怯了,什么话也没有说,几个人抬着那倒地的番子灰溜溜地出去。
柳乘风将短铳放下,别在腰间,对老霍道:“给这老头几两银子,就说火铳咱们已经买了,走。”
老霍惊魂未定,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忙道:“是,是……”
说罢拿出一块碎银,丢在地上,连忙与柳乘风钻出人群。
“老霍……”
柳乘风叫了老霍一句。
老霍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柳乘风走到那系了马的大槐树下,解开马绳,一面道:“做人不能太善,人善被人欺,知道了吗?”
老霍点头道:“是。”
柳乘风叹了口气,翻身上马,又道:“可惜你不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天性就是这样,我又能拿你有什么办法?不过你这个人有义气,这才是我看重的地方,你好自为之吧,操练帮闲的事,我会交给你来办,至于教头,过几日我便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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