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不干?”
刘裕嘟嘟囔囔。
“把馍馍咽了再说话吧,跟他娘含个袜子似的。”
刘毅皱着眉头,“你不贪,又不上供,又不辞职。
吏虽不是官,也在官场混。
和光同尘,你懂吗?在街上赌输了可以耍无赖,在那边,赢不了就是输,没有缩壳当王八的道理。”
“竿子,少他娘教育我,道理我比你懂。
我就想安安份份做个踏实人,出了正月,把我调开,让我打个更、巡个街,也比每天担惊受怕强。
你不是本地人,丹徒五年,换了六个郡守,退休一个,死了四个。
是,刁逵是豪门,豪门就倒不了吗?上不上供,没什么区别……”
“闭嘴吧。
打交道也不浅了,营里和衙里,大家伙念你急公好义,兄弟们不忍看你被祸祸死,硬凑出来一吊大钱。
恩仇别过夜了,吃了馍馍,再见一趟老刁吧,讲讲情,能调就赶紧调走。”
刘裕也不推辞,收过来吊钱,拨拉着钱串子。
“盐铁是多肥的差事,要不是前任郡守着急退休,怕被抓小辫儿,他怎么也轮不上你小子,郡里的大户们都盯着呢。
你他娘烂泥扶不上墙……”
刘毅道,“刁郡守新来丹徒郡,刚到就遇见你给人家上眼药。
把你调开不难,他要的是收你当一条听话的狗,否则便要用你立威。
郡内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是给那些高门子弟看的……”
擦干净嘴边的馍馍渣子,刘裕没进家门,返身直往郡守府邸而去。
长街寂静,看社火的人们都散了,瞅不清路,摔一个大马趴,搞的浑身泥污。
叩响门环,刘裕见了生人便笨嘴拙舌,只是把怀中一吊大钱,狠狠塞进门房老头儿的手里。
门房看看狼狈的刘裕,哈哈大笑不做掩饰:“小刘啊,我家郡守早就说了,你干着郡里油水最大的吏职,却住的离官衙官府如此偏远。
以后你少不了每天晚归,还是自己预备一盏灯笼。
大人让你最好在郡城中心置业,和他住得近些,也就不用如此折腾了。”
转过天来,又遭一顿折磨。
没等天色黑了,趁着下完一局棋,刘裕从衣袖里掏出五贯大钱,那是他两年积攒的俸禄,也是从赌桌上劫后余剩的辛苦钱。
刘裕从墙角摇摇摆摆跑至郡守身边。
“刁大人,我听说了,过几天是您家公子的寿辰,没什么好孝敬的,这是我们铁铺里的一点儿心意。
我实在是干不动官铁的工作,失职过甚,求大人把我另派他所……”
刁逵闻言呆了,不顾形象,惊的张大了嘴巴。
耐着性子将了一个冬月的军,这蠢蛋是真傻,是假傻?
我想收你当狗,伺候地我开心,留你两成公款也不在话下。
你反过来拿我当叫花子?
那就明着来吧。
你有种。
那一天,郡守大怒。
刁逵拎起那几贯五铢钱,抡圆了扔在刘裕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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