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陈砜回去就进鸡棚,把所有鸡全都赶出来,看它们扑腾。
鸡棚顶的小灯泡晃来晃去,陈砜将打翻的瓷盆踢起来,球鞋踩着散落的鸡饲料,他半蹲着,泄什么似的低喘几声,抬起眼皮去看灯泡上的小蛾子。
飞得很慢,生命力低下,也许明天就飞不起来了。
陈砜的右手捏着左手虎口,漫不经心的重重摩挲,关于过年,不论是希望快一点来,还是慢一点来,都没用。
时间照样是按秒走的。
那个人约他几天后见,却没说具体是哪一天。
成年人的世界会被很多事挤压,他也不能天天下山,只能等对方来叫他。
人生是由一个一个意想不到的状况组合而成。
两天后的傍晚,陈富贵失禁了,大小便全拉在了裤子里。
亲戚嫌恶心下不了手,满山头的找陈砜。
就在陈砜忙着安抚脾气颓废暴躁的父亲,忙着清理床被的时候,山下出了个事。
张家被一种难闻的酸臭味笼罩,门前聚集了好几个人,都说是不是他家里的陈年腌菜坛子打翻了。
味道太冲,往人头脑里吸,有人受不了的去拍门。
其中一个等级略高一些,感官相对敏锐的a1pha忽然嗅到了一股信息素的味道,紧接着,旁边的a1pha跟oga们也感受到了。
那信息素混在腌菜的酸臭味里面,越来越明显。
是个a1pha。
很陌生,不是老张的信息素味。
几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可能,张家的独苗苗分化了。
“什么时候分化的?”
“不知道,没听人说啊。”
“该不会是跟王家小孩同一天分化的吧?”
“就是杨鸣|情那挥?”
“有可能啊,张家也挨着梁白玉家,杨鸣的信息素可是高级别的,直接就是大水,周围全淹没了。”
“不会吧,小张真要是那次分化的,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姐说她好像在张家门外闻到臭味的那天,正好就是王家……”
年轻女oga正说着,院子里突然传出一声惊悚的惨叫。
来自张父。
大家都还懵着,那级别高点的a1pha脸色大变:“坏了,老张他家娃不对劲!”
其他人反应慢点,陆续也现了那股信息素的嗜血暴|动。
就在这时候,他们又听见了张母的崩溃哭叫。
块头大的村民大力踹开院门,率先冲了进去,落后的几人也都顺着信息素的波动跑进厨房。
地窖的木板丢在一边,入口处有一块湿淋淋的血迹。
“我……我还是出去……”
女oga往后退几步,掉头就跑。
“等等我,我去找村长!”
有人跟她一道往厨房外跑,跌跌撞撞的磕到门上,吓昏了头。
留下来的三个村民随地找了个东西抓手里当防身武器,他们小心朝着地窖的入口靠近。
“老张?”
“救……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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