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黑夜,残破的街道,角落里的苔藓被鲜血覆盖。
一个少年从角落中走出,一手擦了擦不慎溅到嘴角的血迹,双目无神,行尸走肉般向前走去。
每走一步,街道上的鲜血都多一点,直到整个街道上都被暗红的斑驳血迹所覆盖。
少年的步子迈的越来越艰难,空洞的眼神渐渐变为痛苦,表情扭曲,双手紧紧捂住双耳。
成百上千的瘆人声音不断在他脑内同时回响。
“你这个杀人犯!”
“恶魔!”
“我诅咒你永世坠入无边的地狱!”
“我的孩子!
你杀了我的孩子!
我就算被锁在地狱里,也会永远诅咒你!”
少年的表情越发扭曲而痛苦,他捂住双耳的手放了下来,摆在了自己的眼前,上面是红黑的血迹,上面不知沾了多少人的性命。
“杀人犯!”
“恶魔!”
“无边的地狱!”
“永远诅咒你!”
“……”
不断在耳边回荡的诅咒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并不算多甜美,有些沙哑的断断续续的女声。
“小河……活……下……去……”
……………
“啊!”
白河惊叫着从梦中猛地坐起了身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克劳德船上单人卧室里的衣架,上面挂着一套白河特意定做的骚包黑色劲装。
“439个金币,440个金币,441个金币,442个金币……”
一旁的地铺上,一个谢顶的油腻中年男人正仰面躺着,睁大着眼睛数金币。
“我说你啊,不把眼睛闭上,就算不停地数你那并不存在的金币,也是睡不着的。”
白河当即想也不想地吐槽了一句,试图以此来改变下此时复杂的心情,但那句语气沉重的吐槽显然没有起到作用。
他轻轻扶额,眉头皱成个川字形,努力地让自己重新变回平常没心没肺的状态,这方面他是挺有经验的,毕竟那么多年都那么过来了。
“我说你啊,”
油腻大叔依旧是双目望着天花板,头也不转一下,慵懒道,“就算你能睁着眼睛伪装成一副潇洒的样子,晚上做的噩梦也还是会如期而至的。”
说着,以一个他这副身材绝不可能做到的鲤鱼打挺起身,推开船上的木门,向外走去。
白河没有回答,依旧在那里思考人生。
少时,一阵开门的“咯吱声”
响起,布鲁西推门而入,手上还拿着两瓶朗姆酒。
“如何?和我说说吧,大叔我在开导人这方面可是很擅长的哦。”
他抬起手中的酒在白河眼前晃了晃,打开盖子,放在地上,席地而坐。
“……你这是偷来的吧。”
白河从床上下来,坐在了布鲁西对面,“就算我想说,我也没办法说。
最近我总感觉,我可能忘了些什么……那个噩梦的内容也让我摸不着头脑,记忆里这是最近才开始做的,但是总感觉很熟悉……还有很多不协调的事情,比如,我明明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要在码头当劳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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