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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强弩之末（第2页）

她本意没有想杀她，不过是给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现在想来就应该将她也打晕，以免后顾之忧。

如今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她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费力从吴氏身上爬起，抬手就捂住她的嘴，低声警告，“燕夫人，我本来不想杀你，你不要逼我。”

“唔唔唔——！”

吴氏死死瞪着她，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她的手臂。

纪嫣然抿着唇疼得浑身冒汗，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吴氏脸色越来越白，腹部血流成河，再不止血恐怕就没救了，纪嫣然狠狠啐了一口，放开她的嘴，将她按在地上，飞快的用匕首割下一块布料简单替她包扎了伤口，一顿忙下来，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偏生吴氏非常不安分，不但不接受纪嫣然的好意，更趁她不注意，一脚将她踢开。

纪嫣然痛苦地捂住胸口，mmp，她的34c都快给踢平了。

她目光冰冷，费力爬起来走到吴氏身边。

只见她呼吸急促，胸脯剧烈起伏，瞳孔发白，看起来十分痛苦。

“你还不能死。”

纪嫣然吐出嘴里的血沫，喉间再次溢出一抹腥甜。

她努力咽下去，从未这么狼狈过。

吴氏轻哼一声，气丝微弱，怨恨的话语比上京的酷雪还残忍，“你一定会死，我一定会让你死的！”

“唷，没想到你年纪一大把，口气还不小。”

纪嫣然不急不缓的将匕首搁在她脆弱的颈动脉上，如今吴氏就是她的保命符和挡箭牌。

她将吴氏拉扯起来，两个人皆是一身狼狈，“跟我走。”

吴氏扯出一个无畏的笑，眼角滑过泪水，一个母亲失去了女儿却无能为力，她无数次恨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她让她进宫，如果她不进宫就好了，她又恨毒害她女儿的罪魁祸首，亦恨那将她女儿弃如敝履的皇帝！

所有人！

都要为她的死付出代价！

她将泪水含进嘴里，目呲欲裂，“为了我的女儿，我什么都敢做，你以为我会怕死？只要能让你死，让你为她偿命，哪怕是赔上我的命，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纪嫣然心中一动，握紧的匕首忍不住移远了一些。

她是孤儿，不知道一个母亲能为孩子做到什么地步，但看着吴氏明明羸弱不堪，三十多岁的样子一夕间老了十几岁，却为了燕归鱼视死如归的样子。

她目光便柔和了几分，心底对吴氏不免有些敬服。

真的好想找到自己的生身父母啊，想问问他们为什么生了她却不养她，想知道这么多年他们有没有想过她。

纪嫣然怔怔出神，几天饥饿难当的折磨消磨着她的意志，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哀在心底翻涌，越想越觉得人生没有什么意义，好像谁都不会在乎她，那她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吴氏眸子一眯，趁她不注意，猛然将她往前推去。

匕首叮的一声落在地上，侍卫们听到这边的声音，纷纷往这边跑过来。

是啊，所有人，她的父母不要她，傅凛也不要她，宿林川也不会要她，谁都不会在意她。

纪嫣然心口忽然一阵涩涩发疼，只听见脚步声纷乱，周遭的一切骤然间静了下去，她回头看见吴氏得逞却又悲切的笑容，整个身子往后倒去，然后咚的一声，落进寒冷刺骨的水池里。

“小丫头！”

耳畔传来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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