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秦佑的坚持有了效果,南宫仪终是低吟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温暖的烛光,雪白的纱帐已经高高挂起,秦佑一身戎装半跪在她的榻前,脸上是满满的忧虑。
南宫仪恍惚了片刻,这才想起自己今晚上的经历,开口就问,“我没有死?”
“没有。”
秦佑摇摇头,脸上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一双虎目更是久久地凝视着南宫仪,不舍得放开。
南宫仪在他焦灼目光的注视下,到底有些不自在,恰好碧荷打来热水,她就便儿起身,对秦佑道,“秦统领不必担心,本宫没事。”
秦佑见她确无大碍,又是一副想要洗漱的样子,只得起身抱拳,“属下僭越了,还望公主见谅!”
“无妨!
你也是迫不得已!”
南宫仪打定主意不想给秦佑任何幻想,所以说话的口吻也是客气有余,疏离淡然。
秦佑行了礼,只得慢慢地退了出去,“属下在外间候着公主。”
“嗯。”
看着秦佑退了出去,南宫仪才摸了摸脖颈。
那处酸痛的厉害,看来那个贼人也是用了几分力气的。
只是这贼人好生奇怪,怎么还留着她一条性命,不是该给她放血杀了她吗?
南宫仪倒不是想死,而是凭着大前晚上红菱的死法去推断的。
如果贼人想要她的性命,那就绝不是仅仅把她打晕而已。
她可是清楚地记得,黑天昏地里,她和贼人殊死搏斗,最后阴差阳错攥住人家老二的。
都这样了,那男人还留了她一命,实在是说不通啊?
或者,来人和想要刺杀她的贼人不是一伙的,而是另有其人?
可为何来人也戴着面具呢?
问题接踵而来,南宫仪陷入了深深的思虑中。
碧荷把盛热水的铜盆放在盆架上,拧了一条布巾过来给南宫仪擦脸擦手,却眼尖地发现了南宫仪右手手心中攥着一块蟠龙纹的玉佩。
那块玉佩通体晶莹剔透,纹饰线条优美,做工精细,乃是一块不可多得的美玉。
在宫中伺候了公主这么多年,碧荷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好东西了,一眼就看出这玉佩价值不菲。
她低呼一声,“公主,您什么时候有了这玉佩了?”
自打红菱没了之后,碧荷就总管南宫仪随身用的东西,知道那荣贵妃并没有给南宫仪置办什么嫁妆,公主所有的家当,不过是几身过时的衣裳,和公主从宫里顺出来的一些散碎银子而已。
至于那些首饰,也都是早年皇后娘娘赏给公主的,哪里还有什么值钱的物件?
乍一见了这么贵重的玉佩,她难免不惊讶。
南宫仪被她这么一喊,下意识地低头看去,果见自己右手掌心里握着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玉佩,虽然不大,但好在精致高雅,不是凡品。
她着实惊讶起来,右手明明攥着那把镶金嵌玉的小匕首的,怎么换成玉佩了?
而且这玉佩她还从未见过,她敢保证,这绝不是她的东西。
敢情是秦佑方才放在她手心里的?
南宫仪被这想法给吓了一跳,旋即又觉得不大可能。
秦佑进来之后,应该是担心她,哪里还有心思给她手心里放这个?
只是不是秦佑,又会是谁呢?
她脑海里不由蹦出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来,他虽然跟她斗了几个回合,可到底没有伤了她。
难道是他拿走了她的小匕首,放了这块玉?
但这有些说不通啊,这男人深更半夜翻窗进来,就为给她手里放块玉?
吃饱了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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