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你所知,取回羽觞。”
萧君默盯着他的眼睛,“然后秉承无涯先生的遗志,把当年的弟兄或他们的后人召集起来,与冥藏抗衡,为先生报仇!”
虽然萧君默不知道“羽觞”
究竟是什么,但既然吕世衡和孟怀让都在舍命保它,证明这东西至关重要,很可能是令牌之类的东西,所以就赌了一把。
果然,他赌对了,只听孟怀让道:“令尊的意思,是想重启组织?”
萧君默心中暗喜,点了点头。
孟怀让忽然又有些狐疑:“光有羽觞,他也办不到吧?”
“为什么?”
“据我所知,当年在玄武门,咱们的人已经死了大半,剩下的,身份都很隐秘,令尊怎么可能知道他们是谁?”
“家父当然知道。”
萧君默只能又赌一把,“当年先生把羽觞交给了你,却把组织名单交给了家父。”
“名单?”
孟怀让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有名单?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先生把羽觞交给你的事,家父当时也不知道。
这就是先生的高明之处——把羽觞和名单分开,这样任何人也无法单独启动组织。”
萧君默决定把这个谎扯圆,“只是因为你后来举家逃遁,家父才猜出羽觞在你手里。”
孟怀让思忖着,似乎觉得有道理,却又想到什么:“既然令尊当年就知道是冥藏害了先生一家人,为什么不把这事告诉圣上,将冥藏一网打尽,为先生报仇?”
这个问题萧君默从来没想过,顿时一怔,赶紧道:“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冥藏在朝野的势力盘根错节,他本人又神秘莫测、来去无踪,如何一网打尽?再说了,当年在兰亭会上有多少世家,又何止先生这一家和冥藏那一家。
如今何者为敌何者为友,你分得清吗?万一为了追查冥藏把《兰亭序》的秘密全盘捅破,谁知道会牵连多少世家,又会牺牲多少无辜的兄弟!”
萧君默这一席话大义凛然、掷地有声,登时把孟怀让说得哑口无言。
萧君默看着他的样子,决定趁热打铁,多刺探一些东西,便道:“孟先生,家父临终前,嘱咐我问你一件事。”
“何事?”
“当年先生把羽觞交给你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交代?”
孟怀让点点头:“先生说,假如他在玄武门遭遇不幸,就让我把羽觞交给秦王,并把所有关于组织的秘密都告诉他。”
萧君默不解:“先生为何自己不说,却要交代你?”
“当时先生一直在犹豫该不该说。
说了,怕秦王会深入追查,牵扯出太多组织的秘密,对组织不利;不说,又怕冥藏暗中作乱,危害社稷。
直到玄武门事变之前,先生仍然没有下定决心,只好交代给了我。
也许先生是想,若能活下去,就还可以慢慢考虑;若是阵亡了,就索性跟秦王全部交底吧。”
“那后来,你为何没有依照先生嘱托?”
孟怀让苦笑了一下:“当初先生背着隐太子和冥藏归顺秦王,我便不赞同,玄武门事变后,秦王又一举屠杀了太子和齐王的十个儿子,这事让我对秦王更增了几分恶感,所以我便犹豫了。
后来冥藏又悍然将先生一家灭门,我知道他既是报复,也是想找羽觞,惊怒之下,未及多想,便跑到这里藏匿了起来。
结果,一藏就是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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