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狼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下鼻子,双眼放光,大概是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只看起来十分美味可口的白羊。
它锋利的爪子不停的抓挠着碗面,发出叫人脊背发麻的刺耳声,接着试图用牙齿啃咬,但都无济于事。
王瑞松了一口气,它弄不穿这个碗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它居然开始低头用爪子挖起碗边缘的土壤来,想来是要挖个地道进来吃了他。
王瑞吓得血液从蹄子涌到脑门,惊恐的看向天空,就见何云一和霄阳子已经不在他头顶这片天空了,而远处则发出轰隆轰隆如炸山般的巨大声响,想来是那边斗得不可开交。
他担心何云一,但更担心自己,这条狼若是挖地道进来了,自己今天又成了盘中餐。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学过的一篇课文,说一个屠夫晚上挑肉回家遇到了狼,到草垛子上避难,结果一只狼假寐骗他,另一只狼从后面挖空想突袭他,不过都被他杀死了。
作者还笑话:“禽兽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
来朝笑狼狡诈的小技巧在人类面前是幼稚而可笑的。
慢着……好像那篇课文就是聊斋的选段吧。
王瑞悲催的想,该碰上的和不该碰上的,都叫他给碰上了。
“咩咩咩咩——”
他想问苍天,自己为何这么倒霉,但只发出一串羊叫。
他想死的时候没狼来吃他,如今遇到何云一不想死了,却又被狼盯上了。
王瑞决定奋起自救,等狼挖开地道,脑袋刚伸进来的时候,就一蹄子踩爆它的眼睛。
他严阵以待,但等啊等啊,就见那只狼不停的挖着,身子越挖越低,最后消失在了碗的边缘。
怎么还不出现?王瑞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发现随着那只狼的挖掘,碗的边缘一直紧紧的扣在地上,不停的延伸。
这碗果然是法宝,他松了口气,抬起蹄子在额头上抹了一下,然后撇撇嘴,哼,傻狼。
此时,就听轰隆一声巨响,仿佛山体崩裂一般,天空掉落下无数的碎石,大的如磨盘,小的也有西瓜大,噼里啪啦的下了一场石头雨。
王瑞躲在碗下听着砰砰咣咣的撞击声,只恨自己是蹄子不能捂住耳朵。
他仰头看见霄阳子被一道白练似的光环束缚住不能动弹,正在空中挣扎,在他面前的何云一摆出念咒施法的姿势,静默不动。
王瑞此时就听到如怒海翻涌的波涛咆哮声,仿若海啸来临。
一道如墙体似的水潮自何云一身后跃起,似千军万马奔腾着向霄阳子冲去。
霄阳子握紧拳头,周身再度金光浮现,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就在水波将要击中他的瞬间,水墙却分解成万道水滴,如万箭齐下,全数打在他身上。
就见他身上那层铠甲般的金光,裂出一道细缝,继而如瓷器落下万丈高台一般的,顷刻化成了无数细碎的粉末。
没了防护,他的身体直接迎接那万道“箭矢”
的打击,下一瞬间,他在空中留下一团血雾,掉了下去。
何云一追过去,踩住奄奄一息的霄阳子:“将他变回来!”
霄阳子身上几乎没一块好皮肉,万箭穿身不过如此,他满嘴血沫的笑道:“……怎么……你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的法术,你解不开。”
他们分属不同门派,本门法术乃是绝密,有些门派间共同的,可以试着解开,但本门独有的法术,他派不懂其中诀窍,则无从解起。
何云一拔出袖内的长剑刺进霄阳子的胳膊,转了一圈:“我还知道你轻易死不了,试不试想将痛苦都尝一遍。”
霄阳子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没有痛觉:“解不开就解不开,不是很好吗?你想想,至少你不会看上一只羊吧。
你不用吓唬我,有能耐你就杀了我,以为我怕死?哈哈哈,你可以试试,说不定我死了,法术就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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