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
谢晚凝看了会儿自己的手,淡淡道:“我认为该生气的应该是我才对。”
裴钰清一时没有说话,他现自己现在说什么好像都是错的。
室内安静下来,两人的距离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良久,他艰难启唇,“这件事是我不对。”
他不该自以为是,认为这样做会叫子宴彻底死心,这样对他们三个都好。
裴钰清抬臂想握住榻边姑娘的手,却被她轻轻扬手避开。
他僵了一瞬,苦笑着将手收回来,道:“我料想到了许多,却没想到他会这么执拗。”
以子宴对外的一贯形象,谁能想到他会为了个姑娘,如此不要脸面。
甚至在她明言拒绝后,还不肯放手。
“现在不但你知道,全京城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谢晚凝语气轻嘲:“前未婚夫大闹新房,你让我明日怎么去面对你的父母,亲人?”
新妇进门,她明早要给公婆敬茶,还要拜见裴家众多亲戚,他们会怎么看她?
他们的婚事是圣上下旨赐下,他们还要进宫谢恩。
想着,谢晚凝忍不住委屈起来。
他这样做,将她置于何地?
她这样信任他,他却完全不顾虑她的感受,跟在背后捅刀子有什么区别?
小姑娘眸子透着水雾,像是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裴钰清心头骤然揪起,又酸又痛,伸手就要把人抱进怀里,可他才抬起手,谢晚凝就侧身避了避。
裴钰清头一回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这样做。
今夜本该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如果子宴没有回来,这个姑娘不会不让他抱的……
这么想着,他更是懊恼,却还是耐着性子安抚道:“别担心那些,你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没有人会说你什么,至于我的父母……
他停了停,小心的表露心意:“你是我心仪的姑娘,他们只会爱屋及乌对你好,绝不会为难你。”
若是平常,他说这样的话,谢晚凝不定得多高兴,可这会儿,她只是淡淡的哦了声。
“让让。”
裴钰清一愣,乖乖往里挪。
谢晚凝掀开被子直接上了床躺下去。
暖床的人就在旁边,她躺的位置全是他的体温,鼻间每一口呼吸都是他的气息……
除了那些光怪离的梦境,这是她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同床共枕。
直到这一刻,谢晚凝才真切意识到出嫁意味着什么,她究竟做了什么决定。
如果不出意外,从今以后她会跟身边这个男人同床共枕一辈子,永远被他的气息包围,他们会生同衾死同穴。
想到这儿,谢晚凝竟然有些惘然。
而裴钰清一颗心却在不争气的狂跳,心爱的姑娘就这么名正言顺同他躺在一张床上,她最终还是没有后悔,面对子宴的跪求,她依然坚定的选择他。
他深吸一口气,最终也跟着睡了下来。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躺了会儿,女孩身上的罄香一个劲的往他鼻腔里窜,裴钰清咽了咽喉咙,目光落在小姑娘的面上。
帐内美人如玉,檀唇微抿,只半张侧脸都能让人心律不齐,眼睑下方还透着些许红意,是个受了委屈等着人哄的宝贝。
这是他的妻子……
这个认知叫裴钰清心头又软又烫,只想把人困在怀里,用尽全力去疼才好。
可摸不清这姑娘还有没有生气,不敢让她再恼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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