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窦府又不是请不起绣娘,用得着一个姨娘来做针线活?
既然是她自己心甘情愿,把自己当绣娘非要做那些衣裳鞋袜,怎么现在又来怪别人不感激她?
莫非她做的那些事,并非心甘情愿,才让你如此激愤?
至于请医问药,求神拜神,到底是想要二少爷恢复健康,还是怕她自己的儿子再也没有利用的人,那就得问问孙氏了。”
红棠被怼得哑口无言。
孙氏心中一紧,转头怒斥,“红棠,不得无礼。”
红棠倔犟抿着唇,神色里满是不甘与委屈。
孙氏没看她,扑通朝龚氏跪下,“夫人,妾不知您为何误会,可妾真的没有害景哥儿。
若说妾待景哥儿视如己出,您定然不信,可妾平日里给景哥儿做的那些事,全都是心甘情愿的,绝没有半点怨言。
景哥儿生病,您心疼,妾也很难过。
他虽然是您亲生的,可也是妾身看着长大的,又怎么忍心他病重不治呢。
若是可以,妾希望病重的那个人是妾,而不是景哥儿。”
孙氏这一番情真意切的剖白,让一众下人都替她不值。
就连窦骞都心生不忍,特别是看到她手中绣了一半的衣裳时,更是忍不住替她委屈。
一看那衣裳的大小,以及精致华美的刺绣,就知道她是为景哥儿准备的。
好像每次见到孙氏,她不是在给景哥儿做衣裳,就是在做鞋袜,只有少数时候才是给她的两个孩子做。
若她不是真心待景哥儿,随便做几件装装样子就行了,何必没日没夜,做了一件又一件。
谢澜看到窦骞脸上的神情,忍不住嗤笑,“孙氏为景哥儿做的那些,不是因为爱他,而是愧疚。”
孙氏心底猛然一颤,不安抬头。
谢澜迎着她的目光,一字一句,如巨雷在她头顶炸想。
“你是因为用景哥儿给你儿子挡灾,你儿子好了,景哥儿却病了,你心中内疚,这才做些衣裳鞋袜,当作补偿。
可你看着那些自己辛辛苦苦,精心做出来的衣裳鞋袜穿在景哥儿的身上,你儿子只能羡慕地看着,你又万般不甘心,替你儿子委屈。
两个都是窦骞的儿子,凭什么你儿子要处处低人一等。
你的安哥儿是庶子,已经够委屈了,偏生他还自小三灾六难,景哥儿却有一副健康的身体。
你不甘心,于是想了办法,用景哥儿给安哥儿挡灾。”
孙氏如见鬼一般瞪着谢澜,这么多年,她的心思都隐瞒得很好,从没有泄露过一丝半点,窦府从上到下都不知道,这姑娘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窦骞目光阴沉,“真是你害了景哥儿?”
孙氏心中一紧,飞快敛起震惊,委屈看向窦骞,“夫君,妾身冤枉。
这位姑娘的话,实在荒唐,这世上哪来的什么挡灾借命,妾身听都没听说过。
若妾真的用景哥儿给安哥儿挡灾,又怎么会要他的命。
毕竟若是景哥儿死了,还怎么给安哥儿挡灾呢。
这姑娘,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
“到底是我在胡说八道,还是你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开始,你确实只是想用景哥儿挡灾,可你儿子有了健康的身体,你又不满足了。
想到窦家的一切以后都是景哥儿的,你如何会甘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给你儿子借命,把景哥儿的一切都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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