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未时,宋砚全身的衣衫几乎已经被汗水浸透,他又累又饿又热,整个人有些发晕。
毒辣的太阳晒在身上,仿佛一根根尖刺在不断地扎着他的皮肤。
县衙前不时有路人往来,常有路人对这个像竹竿一样杵在这里的人侧目以视。
他知道县令在为难他,但他不愿就此放弃。
即便天真如他,这么久以来,也能猜得到,自己之所以沦落到这个地步,必定是有人在背后蓄意为之。
他带着满身的污泥面目全非地来到这里,在这烂泥坑里已经躺了半年,颓丧过,沉沦过,但他不甘心就这样腐烂在里面,他必须要以另一番面貌,堂堂正正地站起来,坦坦荡荡立于天地之间。
人生如寄,雪泥鸿爪,是是非非,阴谋阳谋,他不愿理会。
他只是不甘心,自己二十余年勤学不辍,未敢有丝毫懈怠,只是期望自己这一身才学,有朝一日能学以致用,真正为黎敏造福。
如今,他只是需要一个机会。
两个时辰的烈日曝晒,他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
宋砚渐渐感到头颅重如千斤,视线越来越模糊,胸口闷得喘不上气。
午后的县衙门口人烟稀少,地面简直像个大蒸笼,蒸得人大汗直冒。
树上的知了此起彼伏地聒噪着,连树叶都蒸腾着热气儿。
门口的两个差役正昏昏欲睡,忽听“咚”
的一声,一看,原来是一旁等着的那人晕了过去。
毕竟是县衙门口,两人赶忙过去把那人抬到檐下。
“好像是中暑了。”
一人道。
“那怎么办?”
另一人问。
“先把人弄醒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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