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美人轻启朱唇,吹起了翠玉箫,箫声中尽是缠绵情意,丝丝柔柔挑上心头,仿佛在邀请所有听者同入红帷,共鉴风月。
宋清时的母亲是国际有名的钢琴家,在她的熏陶下,音乐成了宋清时在学业外唯一的兴趣爱好。
宋清时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所有身体功能丧失,唯意识格外清醒。
母亲重金在他的病房里装了最顶尖的音响设备不停播放乐曲,还托关系请了各个领域里顶尖的音乐演奏家,每天给他上演一场小型音乐会。
音乐将他从绝望边缘拯救回来,安抚了他的心。
这段特殊的时光,让宋清时对音乐里的情感格外敏感,他可以在激昂的钢琴曲中听出演奏者的温柔,也可以在悲伤凄婉的古筝曲中找到暗藏的鼓励……
如今,他竟在缠绵多情的箫声中,听见了熟悉的挣扎与绝望。
宋清时终于抬起了头,愣愣地看向那只朱光异彩的凤凰,再也挪不开视线。
金斐轫发现宋清时终于对美人起了兴趣,大喜道:“宋仙尊对这个奴隶有兴趣?他叫越无欢,媚骨天成,还是罕见的极品木系单灵根,床笫间极耐折腾,越折腾越放浪,试过的没有不夸。
仙尊可要先尝?”
宋清时被他露骨的推荐弄得耳根微红,赶紧收回视线,哑声道:“不必。”
“药王仙尊洁身自好,不爱这些玩意,好友你就别勉强了,”
灵宝仙尊过来,指着越无欢感叹道,“本尊记得这是谢缺卖出的极品货吧?这仙界还是他最会养美人,一个比一个有滋味。
唉,还是好友和他交情好,什么样的好货色都先卖你了。”
金斐轫摆手道:“哪里哪里,他是和三十斛鲛人珠交情好。”
灵宝仙尊大笑起来:“若世间能用钱来论交情,好友便是这天下最有交情的人。
来来来,让我与好友共饮三杯,共贺风月。”
金斐轫也笑了起来,命怀中少年斟满杯中酒,与灵宝仙尊共饮。
灵宝仙尊早已喝了许多,醉意微醺,斜倚桌间静听箫声,感叹道:“本尊记得当年这美人刚进门时,在合欢印的控制下陪客还不情不愿的,尝起来格外有意思,如今变得这般放浪,又是换了一种风味,可见好友手段高明。”
金斐轫摇摇头:“可惜这美人怎么折腾都不会哭,天生无泪,终究少了几分乐趣。”
宋清时听见专业问题,忍不住回答:“天生无泪可能是泪道分泌系统问题。”
金斐轫呆滞半晌,他抱着和宋清时交好的心,却实在接不上他医痴的思路,只好尴尬地笑了几声,岔开话题:“你们别看这美人浪,当年在凡间也是个金尊玉贵的皇子。
八岁时被谢缺在凡间寻美时发现资质极佳,便显了神通,赠皇帝一颗延寿丹,夸其子有灵根,要收为徒弟。
那皇帝老儿高兴坏了,欢欢喜喜把儿子交给仙长。
那谢缺也是个妙人,他会正儿八经地把有灵根的凡人收为徒弟,哄得他们信任有加,然后骗着签下自愿做奴隶的灵契,再教粗浅的功法,待长到容貌最盛的时候烙上合欢印,将颜色永远定在最适合采摘的时候,然后卖给青楼花馆,专门床笫间伺候。
虽然大家都知道他在钻空子,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这种贩卖奴隶的方法。”
延寿丹只能服用一次,延寿到百岁。
修士只要筑基,最少也能活三百岁,根本不需要这鸡肋玩意,多数是买给凡人奴仆服用,价钱非常便宜,只要两颗下品灵石。
这样的暴利让贩卖奴隶的修士源源不绝,然而他们都没谢缺养得好。
宋清时惊讶地在记忆里发现,原身是见过谢缺的。
那年春天,原身在闭门研究新丹方,谢缺抱着个昏迷不醒的孩子来求医,那孩子是个凡人,约莫十一二岁,罕见的纯阳体质,木系灵根,而且练气到了三层,天赋秉异,竟比有些仙门世家的废材子孙还强些。
谢缺说是他的新收了三年多的徒弟,跑去山中历练时,被鬼脸蛇咬伤。
鬼脸蛇毒性不算极烈,但会让中毒者脸上出现各色斑斓,形同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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