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不提他,满口烟熏火燎的气息,还伴着羚羊角的一点腥膻,可她却喝得满心欢喜。
他问:“怎么样?”
她只管点头,“比波月楼的厨子做得好,要是搁点儿盐巴,那就更妙了。”
他忙了半晌,得她一声赞,觉得很满足。
鬓角的头发汗湿,柔顺地贴在脸颊上,她抬手替他捋了捋,“仙君落入尘寰,被我连累得不成样子了。”
他把她的手合在掌中搓了搓,“照顾心爱的人,怎么能说是连累!
你到现在依旧觉得我高高在上,是你还没有拿我当成最亲的人。”
崖儿愣了一下,“你是我最亲的人……”
复赧然垂下眼,“只是我习惯了独来独往,也没有受过任何人的照顾,得人恩惠就浑身不自在。”
他微笑,“我已经不是当初的紫府君,也回不到当初了。
你不必高看我,我如今就是个缠绵内闱的男人,就像你说的,不问前程,只问风月。”
所以贫瘠石室里,两张狍子皮也能成为风月台。
他揽她入睡,江湖人口中的妖女,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停在他怀里的时候,柔软得像一片云,像一块织工精细的上等丝绸。
她几乎连半点棱角都没有,只是带着软糯的语调,一递一声叫他的名字:“安澜……安澜……”
长发纠缠,他想过为两个人结发,但最终没有去做。
琅嬛失窃必须有人担责,他换她百岁无忧,接下来的路无法陪她一起走。
人生说短也不短,几十年里,会发生很多意外很多事,如果她将来遇见另一个适合的人……还是留待那个人,来替她结发吧!
一夜过来,她的热退了一些,不过还是不宜走动。
外面太冷,在山洞里养息更好,可是又牵挂,喃喃说:“图册放在雪域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也不知现在怎么样。
让小白带你去看看吧,五大门派虎视眈眈,万一图册出了差池就了不得了。”
他说好,出门吹了狼哨。
不久白耳朵从密林里走来,昂首向他示意。
他随它走了很长一段路,进入一个岩洞,那洞很深,钟乳峥嵘,从上面滴落的水滴,砸在石头凹陷形成的水洼上,声音居然被放大了百倍。
白耳朵独自在前面带路,走过长长的石道,尽头是一片石笋,最高的笋尖上供着精美的画轴,在无边的晦暗中,发出炫目的光彩。
他驻足,隔着一汪碧水悬望,白耳朵坐在他腿旁,目不转睛盯着他。
他垂首看了一眼,“小白兄,你好奇这卷轴上画的是什么吗?”
白耳朵呜了声,转过头看那个金光闪闪的物件。
紫府君抬起手,分花拂柳般一划,画卷浮于半空,然后徐徐展开了。
画卷上的图案是流动的,极细的线条勾勒,柔软得如同吹口气便会揉作一团。
画中的一切都是有形的,云层聚散,水流洄转。
还有海中的山川和岛屿,有的亘古不变,恍如天柱,有的则时隐时现,倏忽之间飘出万里之远。
“看见了吧?不过就是一幅会动的画儿,小孩子可能会喜欢。”
他负着手道,“据说这画上有座山,山里藏着无穷的财富,财富多到什么程度呢,金子熔化后,可以给你的雪域套上一层金壳。
你不知道,千年之前就有人打过这座孤山的主意。
如果这批宝藏注定有人开启,我希望那个人是崖儿,这样才对得起岳家人的牺牲,血也不至于白流。”
白耳朵沉默着,眼睛里露出哀伤的神色。
它是听得懂人话的,二十多年的雪狼已经能炼化金丹,“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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