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腾腾吃完佣人准备的早餐,师晏洗了个澡后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把自己从里到外仔细打扮了一遍,各种名牌随心所欲往身上堆,各种颜色放心大胆往身上挂,本来清秀白净的小伙儿硬是打扮得跟个花蝴蝶似的,出门时顺便把佣人的眼睛辣了一下。
“小少爷。”
佣人不止一次语重心长地委婉劝道,“如果你把那顶土黄色的帽子摘下来,可能会比较好看。”
主要还是师晏身上的颜色太多了,能少一点是一点。
师晏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特意戴的帽子:“这可是今年香奶奶的春秋新款。”
佣人:“……那你高兴就好。”
作为精致猪猪男人的师晏一如既往没把佣人的话放到心里,象征性的跑到自家公司溜达了一圈,并在两场不怎么重要的会议上玩了两三个小时的手机,到了中午师晏在公司食堂里吃完午餐后便找借口开溜了,表面上是助理实际上是善后专员的小秘书早就习惯了师晏这个纨绔富二代的尿性,对他去趟卫生间就一去不复返的行为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圈子里突然少了魏卿和秋锡两个主心骨,一下子变得涣散了不少,尤其是经历了前天晚上魏卿和秋锡那事儿,原本时不时会在微信大群里侃大山的损友们十分有默契的玩起了失踪,向来热闹的好友群难得超过两天时间安静如鸡。
师晏的性格比较二缺,在圈内属于交际花的类型,无论和谁在一起都吃得开,因此当魏卿和秋锡发生纠葛后,最左右为难的人恐怕就是他了。
心情郁闷的师晏本想找几个损友去会所按个摩放松一下,然而约了一圈也没有约到人,大家都知道师晏和魏卿以及秋锡的关系不错,生怕被扯入那趟浑水中,连见师晏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连续几天下来,原来混得风生水起的师小少爷连一起去打高尔夫的人都约不到,能约到的全是阿谀奉承张口就给他戴高帽子的虚假朋友,实在是没什么意思,百般无聊之下师晏只好有时间就去医院看秋锡,顺便了解一下秋锡父母和汪家的协商进展。
不管秋锡之前做过什么事,只要闻元娴动手伤人便不占理,更何况汪氏集团确实有抄袭曙光的嫌疑,去年夏天还被神通广大的网友们扒出来嘲了好几轮,若是最开始闻元娴就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并把该负的责任都负了,那秋锡的父母还不至于较真到这种程度。
闻元娴一家人完全是被秋锡父母逼急了才心不甘情不愿露面,让闻元娴勉强道了个歉,那态度要多敷衍有多敷衍,还抱着早点完事早点回家的急切心态,结局就是他们当场惹恼了秋锡父母,并拒绝了警察提出的和解意见,态度强硬嚷着要把闻元娴告上法庭,告到闻元娴得到应有的惩罚为止。
于是汪佩妮刚收到法院传来曙光告汪氏抄袭的诉状不久,又得知即将与秋锡家人法庭见,顿时急成热锅蚂蚁,和闻立仁一唱一和给闻元娴做了一通思想工作后,一家三口急忙开车赶去了秋锡所在的医院。
被砸成轻微脑震荡的秋锡昏迷了足足五天才悠悠转醒,缓慢睁开眼睛,房间内的光线强烈到刺眼,他微眯起眼睛,一滴滴泪水溢出从眼角滑落下去。
师晏见状忙不迭把窗帘拉严实,挡住从窗外透进的夏日阳光,转身便看到守在旁边的秋母喜极而泣扑了上去,随后用带着哭腔的声音不间断地喊着秋锡的名字。
秋锡终于醒了,只是他的反应有些迟钝,以前见到闻元娴那张充满胶原蛋白的漂亮脸蛋就两眼放光,恨不得整个人都黏到闻元娴身上去,现在却是目光呆滞怔怔望着被父母压来按着头道歉的闻元娴,他微微张着嘴巴,良久没有一点动作。
闻元娴满脸泪痕哭得梨花带雨,依然是秋锡记忆中熟悉的楚楚可怜样。
以前每当闻元娴有事拜托秋锡的时候,就会哭成这样偎依进他怀里,那个时候色迷心窍的秋锡也是傻成了单细胞生物,哪次不是心疼得全身的神经都揪起来了,闻元娴说什么便是什么,只要能让闻元娴不再哭泣,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也心甘情愿在所不辞。
然而这一刻,秋锡只觉得恶心,也越来越深刻的发现曾经的自己就是个傻逼。
果然生活就是不断发现曾经自己是个傻逼的过程,这句话很形象了。
“小秋哥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我知道你还是疼我的,你也应该理解我当时的心情。”
闻元娴扭着水蛇腰灵活躲过秋母伸来阻止的手,半跪到地上并轻轻趴在秋锡的病床边,她那双炯炯有神的桃花眼化了淡淡的桃红色眼妆,腮红衬得整张小脸红扑扑的,涂了一层薄薄复古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小秋哥你就原谅我吧,那晚我真的是气坏了才那么做的,这些天我一直在哭,我也没想到小秋哥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还背地里这么针对我家……”
秋锡发愣地看着那张他亲过无数次的薄唇,至于闻元娴说了什么,他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看来他受伤对闻元娴造成的打击并没有她说得那么严重,不然不会在出门前还有心思化个这么精致的妆容。
没等神游天外的秋锡反应过来,哭哭啼啼的闻元娴就被秋母提鸡崽儿似的一把拽了起来,瘦弱的身板犹如随风飘荡的柳条一般,荡了两个来回才堪堪稳住脚步,抬头就对上秋母恼羞成怒的脸。
见闻元娴害怕得泪水簌簌往下落,秋母气笑了:“就是针对你家怎么了?你们汪氏抄袭了曙光的产品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儿,我儿子不过是帮着朋友讨回公道就要被你们这样报复,我看你们汪氏发展得不怎么样,脸盘子倒是比我家的泳池还要大上几倍。”
闻元娴被秋母强大的气场压得连挣扎都忘了,双肩颤抖看起来十分可怜,直至汪佩妮和闻立仁要过来抢人,她才被秋母像扔垃圾一样甩到汪佩妮怀里。
秋母冷笑着睨向脸色灰白的一家三口,夹枪带棍地说道:“如果你们是来道歉的话那就免了,我明确表示我不接受,有什么话留到法庭上说吧。”
“小秋哥……”
闻元娴把期盼的目光投向坐在病床上恍若透明人的秋锡,颤抖的声音里全是哀求的意味,“小秋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一次……”
闻元娴的话没说完,就被秋锡沉声打断:“滚。”
言简意赅的话,如同一座沉重的山峰从天而降,砰咚一声压在闻元娴脑海里那根脆弱的神经上,她不可置信的睁圆眼睛看着削瘦了许多的秋锡,狠狠喘了两口气才说:“秋锡,你刚才说什么?”
“我让你滚啊贱人——”
陡然间火山爆发的秋锡拽起床上的枕头,用力向闻元娴砸去。
躲避不及的闻元娴正好被枕头砸中脸,明明不怎么疼,一时间却像是有无数张刀片在她心脏上刮来刮去,痛得闻元娴的脸都有些扭曲了。
“都怪你,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秋锡满脸张红,脖间青筋毕露,仿佛沉寂了多时的机器人忽然被人装上了电池,刚才的沉寂全是假象,他眼底是浓郁的斥责和怨恨,甚至疯了一样要冲下床殴打闻元娴,幸好被旁边的秋母和师晏及时拦住,他挣扎着大骂着,“闻元娴你他妈就是个贱人,技女都比你高贵,你除了被男人上还会什么?你以为魏卿会喜欢上你这个破鞋吗?别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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