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零点时,原本沉寂的夜空开始变得嘈杂喧嚣,各色火光铺满整个苍穹,他们手中的光点开始变得微不足道。
倪青说:“新年了。”
付言风没吭声。
倪青转头看他,这是她第一次跟不是唐湘音以外的人一起跨年,原先没什么感觉,当代表新年的第一个烟花爆裂声响起时,陡然觉出了一些不同。
两个月前她跟眼前的人还是水火不容状态,谁能想到短短的时间内居然能并排坐一块放挺弱智的烟花?
就像是一种逃不离的宿命。
倪青冲他笑了下,说:“新年快乐!”
付言风手中的烟花棒已经接近底部,他重新拿了一根出来接上,边说:“新年快乐!”
那些年倪青小狗似的扑在白墨身上,可每到新年时也会给自己来个消息道声祝福。
重生过来的第一年,没想到就这么无缝连接了。
付言风突然问她:“你信命吗?”
“不信。”
付言风点点头:“我也不信。”
铺天盖地的烟火盛会接近尾声,倪青的全年“霉运”
还剩一半。
在轰炸声微弱下去的同时付言风忍不住问了她一声:“要一把全点了吗?”
倪青说:“不要,得烧的仔细些。”
这一逻辑是怎么出来的也不知道,付言风无语片刻也就随她了。
而倪青这一决策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把付言风给熬睡着了。
球一样的脑袋砸她身上的时候,倪青整个人都跳了一下,意识到是什么后,她像刚从万年冰窖给抬出来一样的僵硬。
满鼻腔的硝烟味中,肩头的重量宛如被烧红的铁块烙印上,整一片的灼痛起来。
倪青活到这么大还没跟一个男的如此接近过,她心下一阵别扭,别扭的同时心跳加快了些。
她的情窦被严严实实的压在箱底积灰,十多年都不曾冒过头。
现在猛一下跟异性的亲密接触,突然让她局促的不行,她下意识反省了下是不是自己的情窦要发芽了?
这个问题没得出答案,因为没有经验可供参考,但这个晚上的悸动还是让倪青心中缺了一个口,再看付言风时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种不一样。
以前没觉着他长得多天仙,当下再看时却发现这人鼻梁真高真直,闭上了的双眼乖的像个娃娃,嘴唇不薄不厚,因时常抿成一条线往日觉着怪刻薄,现下放松着又觉出些柔软来。
这些五官特征隐现在不佳的光线中,倪青诡异的还是看了个分明,她想这人被那么多人喜欢不是没理由的,连她都开始觉得越看越顺眼了。
细细的烟花棒还在做接力,倪青又一次伸手去拿的时候,付言风清醒过来,很快坐直身体说了声抱歉。
“没什么。”
倪青说,“何必把自己搞成这样,你不是会画画吗?”
她还想说,那样一双拿画笔的手转而去搬砖是否大材小用了,不过最后还是忍了。
付言风:“看的人多,想要画的人少。”
关键来钱不够利索。
倪青看他打了个哈欠:“你要想睡就去睡吧。”
付言风摇头:“没事,明天不上工。”
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倪青突然觉得自己挺不识相的,占着别人的屋,点着别人的火,还理直气壮的拖到这么晚。
她想:算了,去个霉不过是封建迷信,换个烧法又不可能真霉出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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