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猫抓似的,倒也不疼,李炎哑然失笑道:“我也不能掐会算,我怎知他走到哪儿了?”
李棋见他还笑,气得跺脚兜圈子,推搡李炎道:“你给我追!
现在就走!”
军士们见王爷并不觉得他冒犯,便不好插手,由着他拉扯李炎,撒了一回泼。
李炎甩袖道:“好了!
天色已晚,不方便行路,明儿再追不迟。”
李棋急得红了眼,闷头蹲在地上堵了鼻子。
李炎揪住他后领把他拎起来,见他哭得可怜,便心软了,于是吩咐手下先骑一匹快马追上李镜报信,叫李镜在下一站等等。
李棋这才收了脾气,却不道谢,噘着嘴扭头便走。
旁人见状只当王爷收用了他,才把他惯出这般娇纵模样。
次日天蒙蒙亮,李棋便身背褡裢去敲李炎房门,催他快些动身。
李炎起床紧着磨蹭,李棋急吼吼伺候他洗漱,直往他手里塞手巾,趁旁边没人敲打他道:“姑母夫人过世,她的遗物自然是由我家公子收理。
里头或许有要紧的文书信件哩。”
李炎一听这话,觉便醒了,行动也利索起来。
出发前,昨夜派出去的快马来报,说淮南公子已在下一站官驿守候,李棋便连车厢也不进了,非要坐在右驾,眼巴巴望着前路。
午后车到下一站时,李棋老远便瞧见前头路边站着一人,激动得哽咽了。
车未停稳,他便飞身跳下去,直往李镜怀里扑,把李镜撞得往后倒了两步。
李镜身披斩衰,额上绑着麻带,与他抱头搂在一起。
“棋儿受委屈了。
事出紧急,没顾得上你……”
李棋想说“无妨”
,抬头见公子眼下青黑、满脸憔悴,一时心疼无比,喉头哽住说不出话来。
两人杵在道旁手拉着手四目相对,李炎透过车窗看着,莫名竟有些失落。
很久以来,他一直觉得他与李镜同命相连,都是年幼失怙、少年当家,从小被世人审视、评判,背负着许多人的野心与指望,却没有可以真正相信和依靠的亲人。
他以为李镜也与他一样,骄傲背后藏着隐秘的孤独。
这时他突然意识到,李镜与他不一样,李镜有李棋。
平生头一回,一向自视甚高、不屑于艳羡旁人的李炎,尝到名为嫉妒的苦果。
为什么我不能有呢?他恨恨地想,我哪里比不上他?
作者有话说:
李炎:不是我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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