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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顿了许久,见我没有吭气,拉走了按住我额头的那个妇人。
两人在屋外嘀嘀咕咕地说了会儿,他又走了进来,这次含着小心的口吻问我:“姑娘,你叫什么?”
我哑声回答他,“唐絮。”
他再问我:“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我的呼吸猛地一滞。
……“小絮,这里以后也是你的家了。”
我摇了摇头,嘶哑甚至颤抖着嗓音回道:“我不知道。”
住了五年的那个‘家’,到现在,我却不知道它在哪里。
那猎户一听,愣了半晌又问了一句:“那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接着摇头,没再说话。
他叹了口气,对身后那个妇人小声地说:“怕是个傻子吧。”
那妇人惊讶地嚷道:“不会吧!
长得这么……”
“嘘。
走吧,走吧,把粥端来。”
猎户让妇人噤声,然后拉着她出了房间。
我一个人躺在屋内,眼前是浓重的黑暗,就算我使劲眨眼,也不能破开黑暗让光明投进来一丝一毫。
脸上有什么湿热的东西滑落,悄然滑进发梢。
就在这一刻,我才清醒地意识到,楼袭月已经彻底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
他不会主动来寻我,而我对他,无处可寻。
******
那天之后,我就在这家姓张的猎户家中住了下来。
差不多三个月时间,脚上的伤才痊愈,能够下床自己走动了。
张大哥和张大嫂有一个四岁叫虎子的儿子,很喜欢缠着我玩耍,每次张大哥上山捕猎、大嫂忙着家里活儿时,就让我抱住那圆实肉乎的小子。
我就给他讲我在天门客栈时听到的那些至今记忆犹新的趣闻;也给他说起可恶的白谦,说我怎么捉弄他用蟑螂吓唬他;甚至紫嫣姐和赵单我也会说起。
除了楼袭月,我绝口不提。
这一天,张大哥从外面回来,兴高采烈地对张大嫂说,京城最近的皮草价格涨了不少,他明日要随其他几个人带上家里的存货上京城去卖。
我听见,心头微微一动,扬声道:“张大哥,你能捎上我吗?”
张大哥有些困惑的走过来,抱走赖在我腿上不动的小家伙,爽朗地笑道:“好呀。
不过,你去京城作甚么?”
我摸了摸那封被我缝在衣里的紫嫣托我带去京城的信笺,回道:“答应的事,总要去做的。”
张大哥听得有些糊涂,随口“哦”
了一声便也没多问了。
次日清晨,我随着赵大哥和另外两人,坐上借来的马车往京城赶去,用了整整两天时间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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