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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拈起了一块糖果放入嘴里,“就算陛下下不了狠心,我也留着最后一手。”
“什么?”
贝希尔目光灼灼,显然很是好奇。
我面带神秘地笑了笑,“那就叫做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好,那我就期待着你的这根稻草。”
我笑着拿起手里的瓷杯,冲他优雅地举了举,“为了稻草。”
他哑然失笑,笑容像是花瓣轻盈的伸展于春风中,“为了……稻草。”
看着他的笑容,我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贝希尔,你真的可以吗?毕竟你之前听命于易卜拉欣……”
“只要能站在你的身边,其他什么我都不在乎。”
他面色冷然凝重,“对你造成威胁的人,无论是谁,我都想为你清除。
从他对你动手那一刻起,我就不会再对他客气了。”
贝希尔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果然让切莱比乖乖就范了。
他听从了贝希尔的吩咐,指证易卜拉欣不仅收取贿赂,还参与了暗杀迈赫麦德的计划。
最令人震惊的是,他指证完以后竟然一头撞死在了大厅里,可谓万分坚决。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切莱比的自尽无疑令他自己的话更可信,再加上贝希尔所准备的那些以假乱真的罪证,完完全全打了易卜拉欣一个措手不及。
苏莱曼当即下令先将易卜拉欣关押进大牢,等待下一步的发落。
事后我询问贝希尔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令切莱比如此决绝,他却只是笑而不语。
将近子夜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细密的雨丝洇湿了房内烛火昏黄的光晕。
细雨落在窗外的无花果叶子上,发出了沙沙沙的寂寞声响。
我略带慵懒地蜷在卧榻的一角,手上有意无意地把玩着达拉玛送我的那个雕塑,时不时抬眼悄悄打量一下坐在不远处的苏莱曼。
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视线落在比大海还要更遥远的地方。
线条完美的脸上什一片漠然,就像是沉入了深海般死寂的表情,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冷硬的好似海面的礁石毫无波动。
我的身子略略向前倾,低声打破了这份沉寂,“陛下,你打算怎么处置易卜拉欣?是给他送上红色果子露还是白色果子露呢?”
按照奥斯曼的传统,像易卜拉欣这样身居首相高位的宣判和其他人有所不同,在宣判前会专门派给他送上一杯果子露,如果是白色的,那么他就会被量以轻刑,但如果是红色的,那就是死亡的意思。
苏莱曼微微侧过了脸,幽幽叹了一口气,“我忽然想起了刚认识易卜拉欣的情形。
那时的他瘦弱矮小,可偏偏又倔强的很。
记得当时他和几个人打架,明显是处于下风,但他就不要命似的只追着为首那人打,到最后虽然自己被打得伤痕累累,但为首那家伙居然被他戳瞎了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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