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哽咽,道,“你如何还不明白?过去的已经是过去,你我再也回不到当年的连理树下,即便你将那树强行挪回皇宫,你可曾看它如同当年那般茂盛?你我就此分开,你做你的皇帝,我做我的农家妇,各自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你为何就不肯与朕重新开始!”
商少君蓦然起身,一个转身,便掀翻了榻边的圆桌,噼里啪啦一阵巨响在这安静的凤鸾宫尤为清澈。
白穆似乎被惊住,愣愣地看着商少君发红的双目。
“你见朕疼凌儿便以为朕一定会为了他放你走?”
商少君似乎要将压抑许久的情绪尽数释放出来,刚刚的温柔不复存在,面色雪白,双目通红,如同罗刹一般,笑得诡异,“你为何不想想朕为何这般疼爱凌儿?若他不是你所出的孩子,朕还会这般在乎?”
白穆的泪水摇摇欲坠,听到他的质问竟一时无以作答。
大雪仍旧纷飞落下,昏黄的内殿不断有雪花飘入,落在地上渐渐积成一道道冰凌,不时一阵风刮过,大开的窗棂嘎吱作响,生涩的曲调般漂浮在空中。
“你若想与朕赌上一局,朕陪你!
且看今夜谁胜谁负!”
商少君袖尾一甩,转身便走。
白穆的身子仿佛这时才察觉到寒冷,开始剧烈地颤抖,双唇的颜色也急速褪去,抱着孩子的双手似乎突然不知该放在哪里,僵在空中,双眼的泪水滚滚落下。
黑色的身影大步走到外殿,轰然拉开大门,寒气再次直逼而入,他迎着风雪而立,没有再抬步,良久,回头。
白穆与他四目相对。
那一瞬,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欣喜,一丝期待,一丝温暖,一丝久违的异样。
商少君倏然转身,不过一个眨眼到她身前,倾身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几乎要将她嵌入身体。
“朕有多么爱你,阿穆,朕一直以为你知道,朕是多么的爱你。”
商少君埋首在她颈窝,贪婪地将他爱恋的味道吸入鼻内,“却原来,你从来都不知道。
从来。”
商少君吻上白穆的颈脖,用尽全力的一个吻,恨不能饮尽她的鲜血般,又在下一个瞬间,飞快抽身,离开,不再有任何迟疑,不再回头。
宫人仍旧跪在地上,仍旧只察觉到一阵冷风呼啸而过,抬头时只见殿门大开,刚刚被雪花覆盖的地面再次出现一串脚印,猝不及防地,静谧的凤鸾宫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大哭,响彻天际。
平成十六年十一月,百年未见的大雪突袭商都,同日,年幼太子病逝。
同年十二月,皇后娘娘抑郁而终,就此结束了一人独占后宫的传奇。
然则,这位传奇皇后史书上并无过多记载,甚至在野史册子上也难寻其踪迹,昭成帝的“情史”
,有意者寻遍上下,也不过如下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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