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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穆这才再睁眼,想要抬手接过药碗,却使不上力气。
慕白一勺一勺地喂到她嘴边,她服顺地喝下。
一连七日,她每日乖巧地喝下三碗汤药,由侍女替她换两次心口的敷药,少吃多餐地进食,脸色渐渐好起来。
只是她很少说话,不问慕白到底是什么人,找她打算做什么,不问他是如何救她出皇宫,外面的局势如何,也不问他们在什么地方,将来要去什么地方。
七日过去,白穆已经可以自由地落地行走,说话的声色也恢复大半时,慕白依他所言,带她出城。
白穆没有照镜子,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模样。
出门前她被那名唤作“白伶”
的男童贴上一张半透明的皮质面具,在脸上涂涂画画了许久才满意地点头,并让侍女给她换了身普通的妇人衣裳。
一行只有四个人而已,她、慕白、白伶,以及那名唤作白芷的侍女。
她没有问过为何他们都姓白,只是见到慕白迅速换了一张脸,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便坐在马车里不再言语。
四人出城非常顺利,马车行出都城没多久,白穆才说了这几日来的第一句话。
“我们去哪里找阿碧?”
白伶在外驾马车,慕白坐在白穆对面,白芷在白穆身边。
她悄眼看了看慕白,再看了看白穆,低声道:“少夫人,三日前我们得了消息,碧朱姑娘在商洛与东昭交界的雨山坊附近。”
白穆听到“少夫人”
这个称呼便抬了抬眼,却也没说什么,听完白芷的话继续垂眸沉默。
白穆的身子刚刚好转,马车走得并不快,一日下来,她便显得有些急躁。
白芷年纪虽小,与白伶一样,十四五岁的模样,却极会察言观色,在客栈休息时特地道:“我们已经安置好碧朱姑娘,少夫人无需着急,身体要紧。”
如此,约摸二十日后,一行人才抵达雨山坊。
白穆见到碧朱那一日,阳光格外灿烂。
南方的深秋不如商都那样冷,秋意也不似商都那样浓,间或还能看见盎然的绿意。
碧朱就在一棵尚未全然金黄的树底,穿着一身翠绿的衣裳,坐在石桌边,双手托腮,望着她笑。
那一刻,是这一月多来白穆眼底第一次有了颜色,她远远地与碧朱对视,眉眼随着她弯起。
“阿穆,你看我给你做了什么?”
碧朱笑着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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