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腿有问题是因为救人出车祸落下的,我们可以解释的,你不能就这样把我一扔了事。”
她说着说着便蹲了下去,压抑的哭声带出浓郁的绝望。
季礼看着地上的人,对另外两人道:“你们先回家吧,今天不开业了。”
顾忆城拽了把发愣的曾浅,换了衣服走出去。
外面热的几乎要将人烤晕,曾浅浑浑噩噩中听见顾忆城问:“我记得你爷爷前两年好像出过一次重大车祸,当时也幸亏被人救了。”
曾浅仿佛被人一盆凉水兜头兜脑泼了下来,她艰难道:“嗯,那个人就是季礼。”
【斑驳细碎的往昔】
两年前的曾浅还留着蘑菇头,鼻梁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厚度足可见她眼瞎的程度,嘴里戴着牙套,银色里泛着点点白光,模样属于一出门就能吓人的小孩。
她第一次见到季礼是在医院楼下附带的绿化区,少年穿着条纹病服,身下是银色轮椅,周边是来往涌动的医患家属又或者医生护士,他仰头盯着一棵大树专注出神。
曾浅在远处观察了他很久,才拎着一个保温瓶磨蹭走过去。
见义勇为的少年啊,最近家里充斥着的低气压里这个人的名字代表了全部,像季礼这样的孩子也少见了,可惜腿要废了,曾浅家也不过是工薪阶级,积蓄有限,全部拿出来也只够他康复的,要重新手术争取双腿走路和常人一样,资金远远不够。
惋惜之情溢于言表,曾浅在家听着父母对他全部的赞赏,终于忍不住过来瞧瞧这么一个了不起的人物究竟是什么模样。
说不好和他想象的是否一样,只是觉得,这个少年过于清瘦和柔软,看过去斯斯文文,当时又是哪来的勇气面对载满货物的卡车冲过去将患有老年痴呆的增老爷子推开?
她还不知道怎么会搭讪这么一个陌生人,只能更紧的拽着保温瓶,倒是季礼率先看见她,清澈干净的瞳孔有着显见的惊讶。
曾浅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默不作声的坐到了他旁边的石椅上,她是想和他说话的,瓶里的鸡汤也是特意煮了给这人喝的,但是那会的曾浅同样胆小怕事,就算想要表达赶集之情也蹦不出个屁俩。
她以为对着这么个冒失的姑娘,季礼会在莫名其妙之后转身走掉,可是他没有。
相反,少年笑的温文尔雅,“你是病患家属?”
曾浅下意识点了头。
季礼随即抬手指了个方向,“住院部在那边。”
他以为她是找不到病房了,却不知眼前这人却是特意找他来的。
曾浅抠着瓶子没动,只低着头道:“不了,我等会就回家。”
季礼挑眉,点着头,也不再说话,两个说来还算是陌生的人就这么一块坐着,时间在这一刻被拉远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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