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暖暖的。
韩溟正把酒一坛一坛地摆上桌案,摆好三只小杯子,利落地一一斟满,豪迈道:“你这回受伤,过年都没好好过。
反正现在这山里也没几个人,咱们也不用如此拘束着自个儿。
今日便痛快喝一场!”
相比于陆宁与母亲只是暂时分别,韩溟却是不久前遭遇丧母之痛。
陆宁心知他心里也不好受,便接过那杯子,快意道:“好。
咱们今日便痛快喝一场!”
三个人一边喝一边玩诗词接龙。
忘波湖上有清风阵阵,带着早春的清凉。
湖边有新绿的柳枝,远处的桃花坞中挂满了粉色的花苞,冥冥中,似乎有生机在萌动。
少年人初尝愁滋味,喝着喝着便停不下来。
待温聆发现眼前的陆宁变成了三个时,他低头看看那酒坛,皱眉道:“……这老板娘……骗人的吧……”
陆宁喝的比他快,这会儿也有点迷糊,见温聆趴在桌案上了,上去嘲笑道:“温兄怎么这么快就倒了?诗词接龙到你啦!”
温聆的眼睛半开半闭,“我……我不行了。”
陆宁不依,非要他起来接龙。
温聆便又艰难地爬起来,手颤巍巍地倒了酒,结果还没到嘴边就洒了。
陆宁急得抓住他,晃了晃,道:“不是让你喝酒,是让你接龙!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颜后面呢?”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温聆下意识地重复,眼前陆宁的脸忽然愈发明晰起来,明眸皓齿、笑靥如花,泛着红晕的脸儿艳若桃李。
“这诗写得好……陆贤弟……就生得……这般。”
他口齿不清道。
陆宁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她立刻松开温聆,温聆便又顺势坐下去,趴在桌上睡着了。
韩溟也早就喝醉了,在那儿呼呼大睡呢。
陆宁心道这俩酒量跟她不是一个级别的。
桌案上,还剩了三坛子。
第二日,温聆也早就不记得自己说了啥。
他素来是最重规矩的,这下也有点后悔这次的放纵。
韩溟倒是兴致勃勃,甚至想过两日再喝一回,毕竟还有剩下的呢。
但温聆不同意。
最后三个人把剩下的酒埋进了一棵桃花树下,相约来年再喝。
只不过,真到了这个“来年”
的时候,却是月与灯依旧,不见当年人。
天渐渐暖和起来,桃花坞上的花骨朵儿次第开放,渐渐开成一片灼灼的烟霞。
学子们都陆续回到了山上,书院里的一切都渐渐重新步入正轨。
苏棠说他抽空特意去瞧了温聆的双亲,二老身子还算硬朗,让他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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