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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总想回家,至少别寄人篱下。
不过听在周裕耳朵里,这就全是反问句了。
周裕一骨碌跪下了:“少爷饶命,是我混账,我这就知会太爷,您千万别动怒!”
第二天,金世安见到了他的便宜爷爷。
当天下着细雨,金老太爷带领警察厅总长和彪形大汉若干,雷霆万钧地前来救孙。
他年近七十,身量很高,一身长袍马褂,花白的头发梳得纹丝不乱,脸上架一副细脚金丝眼镜,精神矍铄之外,自然有一种冷峻威严的态度。
这次金总学乖了,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话,金忠明问了半天,他光是点头,就是不开口。
同来的金公馆管家齐松义先行一步,替金少爷发言,齐松义垂头道:“少爷昨日就醒了,只是人有些……痴傻,仿佛什么也不记得了,问他什么都不知道,人也是一个不认。”
他扶住金忠明:“太爷别动气,事已如此,伤心也无用,别再吓着少爷。”
金忠明又痛又怒,他把金世安轻轻放平在枕上:“安儿,你不要怕,这不是什么大事,你先睡一会儿,爷爷马上带你回家。”
他的目光很慈祥,眼里全是按捺不住的酸楚和疼惜,金世安心中动容,忍不住拉着金忠明的手:“爷爷,我没事。”
金忠明更加心疼:“好孩子,你躺着不要动,我去把那起混账兔子发落了。”
众人簇拥着老太爷去院子里审犯人,把金世安独个留下,旁边陪了一个傻不愣登的小胖丫头,金世安想下床去看热闹,小丫头慌忙按住他:“少爷不能动,动了就要死。”
也不知道是她自己死还是少爷死。
金世安被她逗乐了。
“逗逼萝莉,你扶我到窗户那边儿,我们吃瓜去。”
金忠明出来便叫周裕:“你来把事情说清楚。”
周裕跪在地上,先磕了一个头:“上个月,少爷来小爷这儿歇着,两人说话――”
金忠明怒喝道:“他是你哪门子的小爷?”
周裕慌忙改口:“少爷来这边家里歇着――是姓白的在里头伺候。”
就在上个月,金少爷和白露生因为私事争执起来,当时周裕和其他下人被少爷屏退在外,看不到里面什么动静,只听见两个人吵得利害,等到白小爷哭着叫人进去,金少爷已经倒在血泊里了,心口上插着一把小剪刀。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仿佛确凿无疑地是白露生杀了人。
但周裕觉得这事有蹊跷。
――因为剪刀在金少爷手里。
不是昏迷后塞进去的,是死死握住的,他们费了许多力气才扳开他的手。
那把修兰花的小银剪子,通体不过五寸,刀刃只有一寸多长。
金少爷一向体健,又在留洋的时候练习过搏击,白露生却是久病缠身,端个茶杯也辛苦的人。
要一个向来娇滴滴的病鬼把这种小剪刀刺进身强体健的男人胸口,即便伤者毫不挣扎,那看上去也非常不可思议。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
医生来救治的时候,神色怪异地说了一句:“他的伤口为什么这么浅?”
周裕和下人们救起金少爷的时候,剪刀的刀刃并未完全刺入他心口,整个刀刃只有一寸来长。
“这么浅的伤,不应该流这么多血。”
医生擦着汗说:“真奇怪,他是不是有什么先天疾病?我看他不像是外伤导致的昏迷,也许可能是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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