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重镜将易郡庭拽到自己身后,省得这个小傻子不明不白被那条小毒蛇给杀了。
晋楚龄已经脚不沾地到了相重镜面前,喃喃道:“相哥哥。”
相重镜轻轻掀开面纱一角,冲他一笑,温柔地道:“阿龄。”
晋楚龄一愣,脸上狂喜。
果然,那个宿蚕声说的相重镜不愿见他全都是骗人的。
相重镜护了他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会对他产生怨怼?
一旁的易郡庭看着面前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睁大了眼睛。
这人就是……妖族的宗主晋楚龄?
怎么和传闻中那个疯子不太一样?
相重镜将面纱挂在耳饰上,右手随意握在左手腕上,看似是旧友重逢,实则是时刻警惕着,若晋楚龄出招,他便立刻放三更出去咬人。
晋楚龄抬手擦去脸上泪痕,声音又软又糯,和六十年前还未到成年期时没有丝毫分别。
“哥哥。”
晋楚龄怯怯地想要去拉他的手,“我知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相重镜微微挑眉:“你不是来杀我的吗?”
晋楚龄脸色瞬间惨白,急忙道:“不会!
我不会再伤害你!”
他说完,那美艳的脸上骤然浮现一抹阴鸷的狠意:“那宿蚕声伤到你了?”
相重镜还没回答,晋楚龄立刻恢复到柔柔弱弱的小白花模样,委屈道:“方才我去寻宿蚕声,还险些被他打伤。”
相重镜:“……”
相重镜叹为观止,这么多年过去,晋楚龄脑子病得更厉害了,别人不回答,他自己都能和自己聊上半个时辰。
相比较宿蚕声,晋楚龄很好对付,起码不会像宿蚕声那样二话不说拔剑就砍。
相重镜声音越来越温柔:“你方才说你知错了,哪里错了?”
晋楚龄见相重镜脸上似乎毫无厌恶仇恨,甚至看不出和他有丝毫嫌隙来,心中期待越来越满。
相重镜眼眸仿佛蒙了一层琉璃似的光泽,晋楚龄险些沉溺在那腻死人的温柔中,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开口道:“当年哥哥和恶龙的契纹并非生死契,而是千年前早已失传的封印。”
相重镜轻轻笑了,他伸出手摸了摸晋楚龄的脸蛋,温柔道:“阿龄果真很聪明,连失传的封印都能破出来。”
这话太过熟悉,晋楚龄恍惚中似乎回到了六十年前,每次他研制出来新的封印或破开残卷上的破旧封印时,相重镜总是温柔看着他,摸着他的头夸赞他。
晋楚龄眼巴巴地看着他,像是一个受到长辈夸赞的孩子。
相重镜摸着他脸蛋的手一寸寸往下滑,手指终于落到晋楚龄的脖颈上,轻轻在那血脉上敲了两下,语气仿佛蛊惑人心的魅魔,喃声道:“所以,因为你们的无端猜忌,相哥哥活该被封印六十年吗?”
满脸喜色的晋楚龄浑身一缠,彻骨的寒意从后背爬上来,几乎将他浑身冻僵。
相重镜话音刚落,根本没去看晋楚龄的脸色,只有簪子大小的琼廿一不知何时出现在相重镜手中,剑鞘被相重镜小指轻轻一弹,脱落在地。
寒光一闪,晋楚龄想也不想地猛地往后一撤,但已经晚了。
妖修的鲜血已经从他脖颈处的血脉涌出来,独特的香味飘满周遭。
晋楚龄捂着不住流出鲜血的脖颈,张大眼睛惊愕看向相重镜。
相重镜脸颊上也被溅了两滴血,被他抬手所以一抹,留下两道不甚明显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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