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侧首,见侍奉在书房门口的李玉一脸了然笑意,便问:“王钦是这个意思。
李玉,你怎么看?”
李玉怔了一怔,回道:“奴才愚笨,以为皇上恩泽遍布六宫。
延禧宫已然有了一幅字,这十一幅自然是六宫同沐恩泽了。”
皇帝击掌笑道:“好。
算你聪明。”
皇帝一幅幅细赏下来,自己也颇得意,一一念道:“咸福宫是滋德合嘉,许慧贵妃福德双修的意头;皇后的长春宫是敬修内则,皇后最敬祖宗家法,这幅字最适合她不过。
钟粹宫是淑慎温和,与纯嫔的心性最相宜,也算安慰她亲子不在身边的失意;太极殿是淑容端贤……”
王钦忙凑趣道:“嘉嫔娘娘容色冠后宫。”
皇帝微微颔首:“景阳宫是柔嘉肃静;承乾宫是德成柔顺;永和宫是仪昭淑慎;储秀宫是茂修内治;翊坤宫是有容德大;永寿宫是令仪淑德;景仁宫是德协坤元。”
王钦奇道:“景仁宫也有?”
皇帝道:“景仁宫皇后已经过身,你着内务府好好修整下,以后总要有人住进去的。”
王钦忙答应了,皇帝瞟了眼伺候在旁的李玉,笑道:“方才你机灵,那朕就把这十一幅字送去内务府制成匾额的事,交给你了。”
李玉受宠若惊,只觉得光彩,忙恭声道:“奴才谢皇上的赏。”
皇帝奇道:“这赏干你什么事?”
李玉喜滋滋道:“这赏是皇上给六宫小主娘娘的,奴才有幸接了这个差事,自然是沾了福气的,所以谢皇上的赏。”
皇帝忍不住乐道:“是会说话。
朕用剩下的这张洒金纸,就赏给你了。”
李玉喜得忙磕了头,起身才看见王钦脸色阴沉,吓得差点咬了舌头,忙捧着纸退下了。
皇帝似有些倦了,问:“什么时辰了?”
王钦忙道:“到翻牌子的时候了。
皇上,敬事房太监已经端了绿头牌来,候在外边了。”
皇帝凝神片刻:“今儿南府来弹琵琶的那个琵琶伎,抱着凤颈琵琶的那个……”
王钦一怔,即刻回过神来:“是南府琵琶部的乐伎,叫蕊姬。”
皇帝按了按眉心,嘴角不自觉地蕴了一分笑意,简短道:“带来。”
王钦只觉得脑袋一蒙,嘴上却不敢迟疑,忙应了赶紧去办。
皇帝凝神片刻:“今儿南府来弹琵琶的那个琵琶伎,抱着凤颈琵琶的那个……”
王钦一怔,即刻回过神来:“是南府琵琶部的乐伎,叫蕊姬。”
皇帝按了按眉心,嘴角不自觉地蕴了一分笑意,简短道:“带来。”
王钦只觉得脑袋一蒙,嘴上却不敢迟疑,忙应了赶紧去办。
长街的积雪已被宫人们清扫得干干净净,缓步走在青石花砖上,两旁堆雪映着红墙碧瓦,越发觉得雪光炫目,犹如白日一般。
如懿扶着海心的手慢慢走着,前头两个小太监掌着羊角宫灯,只见冷风打得宫灯走马灯似地乱晃,四周唯有阴森寒气贴着朱墙呼啸而过,卷起碎雪纷飞。
海兰有些害怕,紧紧依偎在如懿身边。
如懿安抚似地拍拍她的手,歉然道:“这么晚了,还要你陪我去宝华殿祈福,实在是难为你了。”
海兰靠在她身边挽着手慢慢走着,眼里却有几丝欢悦:“我一个人待在宫里也闷得慌,贵妃她又……”
她欲言又止,“还好能陪姐姐去宝华殿听听喇嘛师父诵经,心里也安静许多。”
如懿道:“佛家教义,本来就是让人心平气和的。
我去和大师们一同念念经文,将这些日子抄的《法华经》烧了,也是了了自己的一桩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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