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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瑞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飘到门外,看着将明的天边,仿佛已故的爱人就在那里,好一会儿,他才道:“我若是为她着想,就该把这些事情带进棺材里去才对。”
一瞬间,赵煜心里的火又往上撞——死人的身后名,比活着的人重要吗?
他强压着脾气,道:“翟大哥可有想过你父亲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日子,你占据着疑凶的位置,要让杀害郡主的真凶逍遥快活吗?”
翟瑞沉默不语,屋里一时寂静。
赵煜不说话,沈澈也异常安静。
翟瑞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时间好像静止了,终于,他几不可闻的道:“她……是自杀的,她不愿意去和亲,而我,又没有勇气带她走……这么多年的牢狱之灾,是我欠她的。”
是了。
唯有愧疚,能让他做到蹲近二十年的冤狱,闭口不言。
但是……
“郡主不是自杀的,”
赵煜冷冷的道,“我看过当年的绘型图,她虽然手握匕首,但她的伤口,是自左下向右上刺入心脏的,造成这样伤口的可能性不用我说,翟大哥应该能想到因果。”
要么,郡主是个左撇子;要么就是有个右利手的人站在她对面下的手。
而且,那人行凶时的身位,要比郡主还低。
这些细节,当年魏学海不可能觉察不到,只是他想尽快结案交差,所以选择视而不见……
翟瑞几乎认为自己听错了,他是在做梦。
他忽然抬起手来,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脸颊上火辣辣的痛蔓延开,让他确定这一切的真实性。
在场的众人都没再说话。
直到翟瑞脸颊上痛楚渐渐减弱,他如同两口枯井一般的眼睛里终于沁出泪水。
眼泪无声的往下流。
翟瑞自己也不明白他在哭什么,委屈、冤枉、后悔?
年华似水,再多的泪水也追不回来。
这些年的缄默,竟然只空守了一个虚假的“真相”
。
他坐在椅子上先是掩面啜泣,渐而变成嚎啕,最后成为了嘶吼和呐喊。
赵煜瞥眼看沈澈,见他就只安静的坐着,竟然好似比自己还习以为常。
唯独微蹙起的眉头,让人看出,他到底还是动容的。
翟瑞哭喊得久了,嗓子哑了,才止住哭声,双眼通红的坐在椅子上发愣。
赵煜起身,端过一杯温茶给他。
翟瑞只是接过杯子,一口水也没喝:“阿煜啊……让你看了笑话……想不到……我这半辈子,就是个笑话,”
说着,他嘴角扯起一丝笑意,比刚才哭得还难看,“是有人杀了她吗,但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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