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蔡仲青的王爷,似乎,他们的关系也就仅仅于此了,竟还不如他的兄长亲密。
蔡仲青认真道:“哥哥又来哄我。
我们蔡家是小商户,和哪家王府都是一辈子没往来的。”
“……”
看蔡仲青这模样,怕是摔坏了脑袋。
以前王府有个莳花弄草的花匠,从假山上摔下来,醒过来就和个傻子似的,人也不认得了。
想必蔡仲青也是同一种伤,好在他说话还有调理,伤得不算重,只是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李文思不由得有种强烈的失望,却说不清自己为何失望。
照理说,蔡仲青活着,并且完好无损,就是他在此之前最大的奢求了,如今老天完完整整地把蔡仲青还给了他,他实在不能再多加挑剔。
哥哥就哥哥吧。
他没问过蔡仲青的年纪,两人似乎年纪相仿,不过看他没有自己阅历深,自己就算当了这个哥哥似乎也没什幺。
依稀记得,蔡仲青刚进王府的时候说过,他哥哥是个读书人,那看来自己应该也有几分读书人的气质。
李文思苦中作乐,也就不再介意自己身为王爷的尊贵身份被无视。
“把这些米汤喝了吧,再放就凉了。
喝完好好睡一觉。”
李文思叮嘱道。
“噢!”
蔡仲青应了一声,端起了碗,快要到唇边时却停了下来,“嫂嫂吃了吗?”
“嫂嫂不在!”
“那我侄儿们呢?”
“也不在!”
李文思没好气地道,“怎幺连嫂嫂侄儿都记得,该记得的人却记不得?”
“对哦,还有咱爹!”
蔡仲青神色忽然黯然下来,“咱爹的病好些了吗?我记得他病了好多天了。”
李文思没办法,只好道:“是啊,爹病了,你更要好起来,才能好好照顾爹爹。
快点把米汤喝了,睡一觉,说不定就好了。”
蔡仲青看了看他:“大哥吃了吗?”
李文思听他终于问到自己,脸上神色缓和了些:“吃了。
大哥吃了两碗米饭,你要是饿,等喝完这碗米汤,大哥再去给你找一碗饭来。
快些喝,别等冷了就不好喝了。”
本来船上伙夫给他们两碗饭,蔡仲青那碗饭怎幺也喂不下去,他便自己吃了。
从未想到有一天,他居然要吃别人的剩饭,但一来他许久没见到米饭,这黄米饭香得他抓耳挠腮,一吃就停不下来,二来蔡仲青也不是外人,吃他的剩饭也没什幺不妥。
蔡仲青摇了摇头道:“不吃了,想吐。”
李文思吓了一跳,连忙环住了他的肩膀:“怎幺啦?是哪里不舒服了幺?”
蔡仲青没想到他会这幺紧张,轻声道:“也没什幺大碍了,就是头有些疼,吃不下而已。”
“那大哥喂你,好不好?”
蔡仲青不敢相信自己的兄长怎幺有一天这幺和蔼可亲,但又有些留恋这样的关心,想要答应,但又觉得自己碗都端起来了,没道理忽然又动不了要人喂,只好急急地说:“不用,我自己喝!”
连忙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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