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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林朝诀一路打着赤脚走过来,进入餐厅前,要趟过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溪流,好把脚上的沙子冲洗干净。
等慢悠悠地吃完这顿午餐再出来时,我醉步踉跄,一溜歪斜地差点儿绊倒在小溪里。
天空还在下雨,不大不小。
林朝诀及时捞了我一把,一边笑话我不胜酒力,一边撑开酒店提供的超大透明伞。
他把伞沿歪向我,顺势勾着我的脖子把我带进他怀里,就这样毫无顾忌地低下头来亲我一大口。
唇舌好软,又尝到了葡萄酒的甜涩味。
我是真的不会品酒。
爷爷爱喝白的,尤其疲累时或者冬天天寒时,都喜欢整上那么一口,说辛辣醇香,意犹未尽……我实在品不出来,只觉得比啤酒还要难以下咽。
这回林朝诀点了一瓶红的,我有点喜欢,入口涩,回甘微甜,搭配着新鲜的刺身越喝越停不下来,一杯接一杯就灌进肚里大半瓶,全无品尝佳酿的优雅。
林朝诀也不拦着我。
在我说好热又有点晕的时候,他还再点一瓶白葡萄酒给我满上。
也还不错,好像是不是酸味更浓一点,总之我又下肚好几杯,晕晕乎乎又开开心心地和他碰了一个又一个响儿。
林朝诀该不会是在暗算我?
我靠在他怀里后知后觉,眼眶发烫,浑身都烧着小火苗,脑仁热涨涨的,感觉四肢绵软用不上力气,但精神极度亢奋,整个世界在我眼里是一片光怪陆离,林朝诀都变成了大天使,穿着白背心儿,头顶上悬浮着一个圆圆的白色光环。
然后我慢三拍地才看清楚,啊,原来光环是雨伞的一圈骨架。
……反正,不管咋说,林朝诀最擅长算计我了,他算计得我还少吗?他没少算计我!
我贼兮兮地瞎臭美,扒在他怀里亦步亦趋,还想再讨一个吻。
我喊他:“林朝诀,你再亲我一口。”
声音在我耳朵里都奇妙地被拉长,我贴在他手臂上,他好凉快儿,我烫得像要融化了,走路也走不太好,我似乎在咧着嘴傻乐,又催他:“亲不亲啊?”
林朝诀笑骂我:“酒色之徒。”
骂完掐住我的脸,朝我嘟起来的唇上重重一吻。
嘿嘿,心满意足。
蠕行回栈桥——脚底踩着柔软的细沙,我跟林朝诀打比喻,问他我们俩像不像两条在沙滩里游走的沙虫。
林朝诀没有犹豫地撇弃我,说只有我像,就会歪七扭八地乱拱,沙虫蠕行都比我快。
我还是傻乐,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特别傻,又蠢又傻,可我忍不住,理智尚存但是派不上多大用场了,我没法控制自己极度飘飘然的情绪,格外心花怒放。
虫就虫,被天使亲吻过的虫肯定能破茧成蝶的。
我扶在栈桥边上,神魂被海风吹荡漾。
不知道是海上有雾,还是我眼里模糊,我眺望着烟波浩渺的海天一线,看到一滚滚浪花慵懒地扑在海滩上,有一种时间终于听我话的感觉——它也迷失在这片盛景里流连忘返,舍不得离开。
“我们要努力赚钱,”
我抱住林朝诀,仰起脸冲他憧憬,“等我们老了,退休了,就像我们现在这样,手牵手穿着老头背心儿,在海边散步。”
“那时候我也爱你,你也还爱我。”
我踮起脚凑近他,舔他的嘴唇,“你觉得好吗?”
林朝诀吃吃地笑起来,我都快站不住了,要不是被他一支手臂揽着腰,我可能就要被海风吹得摔跟头了。
“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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