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晟竖起眉毛,歇斯底里地重复道:“耍你?你觉得我是单纯为了那个人渣所以跟你在一起?你以为不管是谁我都会做到这种地步?”
凌辰南:“那你到底……”
白晟大声打断了他:“因为我喜欢你啊!”
凌辰南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然后对方声音又小了下去:“我跟你说的那些话……那些话,都是我真心的……”
凌辰南本来已经溺亡的心脏又重新跳动了起来,困惑地说:”
什么……“
然后他想起来了,白晟的“那些话”
:
“所以能和你说上话的时候,我可开心了……虽然……最开始不是以自己的身份。”
“我想跟你说好多好多事,但又怕你知道太多会嫌弃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敢用自己的身份面对你,我怕你要是不喜欢我,要是讨厌我,该怎么办呢。”
“可是,还是不行,别人谁都不行,只有你。”
他当时好像是这么说的。
“求求你了,救救我吧,只要喜欢我一点点就可以了。”
当时听来甜蜜而动人的告白,如今全都变成赤裸裸的嘲笑和讽刺。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他又回忆起了数月之前的那一次诊疗——他们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询问白晟关于另一个人格的存在,对方些微迟疑了一下—不是在犹豫如何表达,而是在趁机编排说辞。
他当时说——那人叫蜂鸟,喜欢向日葵,总是在半夜喝红茶,害他睡不着觉。
可不是吗。
蜂鸟,是自己办公室茶杯上的图案。
向日葵,是自己办公室墙壁的挂画。
奶糖,是当时同事婚礼放在他桌上的喜糖。
故事里的白晟,明明是乳糖不耐而喝豆浆拿铁的人,但事实却是每次在家倒水的时候,对方都会冲泡红茶。
所有的细节都在自己眼前,所有的线索都在自己周边。
不是自己看不见,而是自己不想看见。
白晟见他低着头不说话,从沙发另一头爬过来亲了亲他的额头,声音软软地说:“医生,你讨厌我了吗?你不是说不管我是什么样子你都愿意接受我的吗。”
凌辰南猛然甩开他的手站起来——他挥胳膊动作太猛,“啪”
地一声打到了白晟下巴,白皙的皮肤立马出现一道红痕,对方脸色阴沉下来。
“不要再用白晟的身份跟我说话。”
凌辰南冷着脸说。
对方缓缓站起来,也不笑了,一字一句地说:“你还在胡说些什么,我就是白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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