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逸坐在亭子里,沈默地看著周围的风景。
人来人往,许多的大学生笑著跑著,拍照,嬉闹,一点儿都不安静。
夜色渐渐地降临,有点儿冷了,古佑民坐到罗逸的身边,问道:“冷不冷?要不,回去?吃点东西吧。
嗯,带你去南门口,那儿的臭豆腐和口味虾,一绝啊。”
罗逸并不看他,轻声地问:“佑民哥,你为什麽对我这麽好?”
古佑民哆嗦了一下。
从来都是叫大哥,佑民哥这个称呼,亲热了很多,无形间,两人的关系更近了。
爱晚亭下面的小池塘边,一对对的情侣亲密无间,风吹的枫叶沙沙的响,有红叶落下,栖息在罗逸的肩上。
古佑民抬手捏起一片,放在罗逸的手心,柔柔地说:“对你好,不行吗?”
“佑民哥不觉得不正常吗?”
罗逸的声音有些缥缈。
古佑民搂住了罗逸的肩膀,头靠在罗逸的肩上。
正常?不正常?还不是别人说的?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知道这孩子担心了,害怕了,在自己这儿找胆量,找信心。
该怎麽跟他说?“喜欢”
两个字,竟然说不出口。
从十七岁时同高耸交往开始到现在也有十年了,“喜欢”
这两个字对多少人说过,自己也不记得。
正牌女友就交过三四个,一夜情,纯玩玩的,十个手指头刚刚够用。
无论在张群他们那些高中同学的眼里,还是在柳亚那些大学同学的眼里,自己差不多算是花花公子。
在同事面前,老老实实的职员,工作後交的朋友,这些私生活,是不能透露的。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粘身,能够全身而退,也算运气。
此时要对罗逸说出这两个字,倒有点儿委屈他。
那麽,是爱?这个字也说不出口。
从来没有对人说过。
自己也有点儿迷糊。
对罗逸,到底是不是爱?开始的时候,罗逸完全是一个陌生人,半夜三更地敲门,自己居然开了,居然还把他留下来了。
虽然後来想把他赶走,却未成功过。
内心深处,对这个孩子,总是有点儿舍不得。
高耸的婚礼上,意外地看到他来,因为担心自己,怕自己难过难堪。
那时候,心底从未有人占据过的地方,被这个男孩轻易地打开了,进来了,占据了。
让自己只想著去疼他,去照顾他。
从来都现实得过分的自己,不管不顾地要把这个男孩弄到手,还琢磨著以後怎样说服父母。
这样的感情,是不是爱?那种想要和对方一直一直在一起,一直到永远的感情,是不是爱?
是吧。
那麽,为什麽说不出来呢?古佑民自嘲了一下,因为练习得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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