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及赵小弟时眼睛微微发亮,显然对这个弟弟很是疼爱。
七婶喝了一口茶,顺着她的话赞道:“小宝可真不容易,我家那大孙子比小宝小不了两岁,整天在家里头淘气,哪有小宝一般懂事。”
赵姑娘的脸上微露苦涩,无奈道:“都是我这做姐姐没用……”
七婶见她情绪忽然低落起来,赶紧转换话题道:“瞧我这记性,竟险些忘了正事。”
她整了整脸色,一脸正色地道:“其实七婶今天过来,是有要事和你说。
阿欣你今年已经十七了吧,这婚事……可曾定下来了?”
赵姑娘听到此处哪里还有不明白了,立刻红了脸,低着头不好意思说话。
七婶见她不答,便晓得她尚未定亲,心中有了底,遂将方家提亲的事说与她听,罢了又道:“七婶不怕老实跟你说,方家大公子为人老实憨厚,实在不算聪明,但生得相貌堂堂,又是同安堂的掌柜,这些年应当攒下了不少家业。
他无父无母,虽有个祖母,但住在乡下从来不进城,家里的弟弟也能干,兄弟和睦,断然不会闹出什么争夺家产的事。
将来你过了门,只需好好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小宝也能跟过去,岂不是大好?”
赵姑娘闻言似有意动,但仔细想想,却又犹豫不决,小声问:“我也晓得七婶都是为了我们姐弟好。
只是那方大公子是同安堂的掌柜,城里不晓得多少人想嫁到他们府里去。
我……我家里头一贫如洗,人家如何看得上我们?”
七婶大笑,“哎哟我的傻姑娘,你当我是想起一出是一出,贸贸然就过来跟你说这个吗?人家方二公子说了,重要的是人品要好,嫁妆有没有不打紧。
他们也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方家两兄弟也是年纪轻轻都没了爹妈,兄弟俩相依为命地长大,怎么会瞧不上你?再说了,若不是方二公子昨儿见了你,觉得你人不错,我能过来跟你说这事儿么?”
她提及昨儿在绣坊遇着的那两个年轻男子,赵姑娘这才恍然大悟。
“不过二公子也说了,让我领着阿欣你去同安堂瞧一瞧,若是瞧不上,这事儿就当婶子没提过。”
赵姑娘虽觉得这样似乎有些不大好,但想来想去,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了。
临走时,她又有些紧张,拉了拉七婶的衣袖,红着脸小声问:“那……那大公子会不会知道是我?”
“你放心——”
七婶打包票道:“这事儿还没跟大公子说,他半点也不晓得。
一会儿我们到了药铺,我就找他说话,你在旁边看几眼,看完了我们赶紧就走。”
二人一起出了巷子,走了两刻钟,终于到了西街同安堂大门口。
赵姑娘先前还又是羞涩又是紧张,到了这会儿反而冷静下来,与七婶对视一眼后,深吸一口气,面色如常地进了铺子。
铺子里生意不错,坐堂大夫面前排了长长的队,两个伙计忙得脚不沾地,柱子站在柜台前一边像模像样地打着算盘,一边小声嘟囔着什么。
七婶满脸堆笑地上前去跟他打了声招呼,柱子猛地一抬头,见是她,立刻笑起来,咧嘴道:“七婶怎么有空来我铺子里了?难不成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儿没事儿,”
七婶连忙挥挥手道:“我就是正好从这里经过,想起大公子就在这里做事,所以进来瞧瞧。”
柱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小声道:“七婶莫要公子长公子短地这么叫,怪不好意思的,你就唤我柱子就是,家里头大家都这么叫我。”
“那哪儿行啊。”
七婶摇头,“大公子好歹是我东家,又是这铺子里的掌柜,我哪能胡来。
最近铺子里挺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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