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时,还隐隐约约听到身后有人轻蔑地哼了一声什么“兔儿爷”
,琸云拳头一紧,脚步微滞,似欲回头寻那人算账,但终究只是顿了顿,生生地忍住了。
待出得门来,琸云方才一脸严肃地道:“那些人果然是土匪,应该是从别处来的,恐怕已经盯上了人,一路跟过来的。”
贺均平看着她的眼睛,小声问:“你打算怎么办?”
琸云沉默了一会儿,脑子里飞快地转了几圈,最后还是道:“他们还害的人应该就住在客栈,我们去跟人家提点一句。”
二人走了几步,果然瞧见客栈大门口停了不少马车,有管事模样的正指挥着下人搬运马车上的行李,看这架势,竟是个大户人家。
大厅里也坐满了人,正中央的桌子周围坐了三个主人打扮的,一对中年夫妻领着个少年人正说着话,也不知说到了什么,三个人一齐笑起来,琸云听到那少年人的声音,顿时打了个激灵,脚下没留意,一个趔趄往前倒下去。
贺均平慌忙伸手拉她,总算没倒在地上,但却撞到了那少年人的身上,年轻人手里的茶水顿时洒了一桌。
“我说你这人——”
年轻人生气地转过身来朝她怒目而视,俊秀的小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你没长眼睛啊?”
他气鼓鼓地骂,待看清琸云的脸,被她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眼瞟了一眼,脸上顿时一红,声音也不由自主地低下来,结结巴巴地小声道:“怎……怎么这么不小心。”
贺均平实在见不得这少年人看着琸云的眼神,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沉声道了声“抱歉”
,便拉着琸云欲往楼上走,琸云却不动,死死地盯着那年轻人看了半晌,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仿佛是遇着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般,有惊有喜,还有说不出来的庆幸。
“阿云——”
贺均平直觉不对劲,他的心忽地跳得厉害,越来越多的事情无法掌控,好像琸云也离他越来越远,这让他忽然生出些无力感,说不出的担心和害怕,“阿云,”
他又唤了她一声,拉了拉她的衣袖。
琸云这才猛地回过神来,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过去看着那少年人,眨了眨眼睛,小声道:“敢问各位可是姓舒?”
那年轻人一愣,不由得回头看了自己父母一眼。
中年男人眉头微皱,凝神看了看琸云,起身回道:“在下正是姓舒,请问二位公子有何指教?”
他见多识广,只一眼便能看出琸云与贺均平二位绝非等闲,故言辞间颇为客气。
琸云勾起嘴角笑笑,仿佛只是善意的提醒,“方才我们在隔壁的茶楼吃茶时遇着一些壮汉,他们在茶楼窃窃私语,说什么舒家人已经到了客栈,今晚便要行动。
我看他们行为举止绝非善类,故特特地过来提醒诸位一声,省得晚上着了旁人的道儿也不晓得。”
厅中诸人闻言脸色顿变,中年妇人立刻白了脸,拽住男人的衣服小声道:“老爷,这可如何是好?”
倒是那年轻人却不以为然地道:“不过是些土匪,怕他们作甚,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晓得晚上有人要夜袭,早早地做好准备,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中年男人斜睨了他一眼,小声骂了一句“你懂什么”
,罢了,又郑重地朝琸云谢过,道:“多谢二位公子提醒。”
琸云笑笑,朝那年轻人看了一眼,点点头转身上了楼。
二人一进屋,贺均平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认得他们?”
琸云点头,老老实实地承认道:“认得那个年轻人,他叫舒明,唔,他曾经与我师父有恩。”
她传说中的师父再出江湖,琸云张口瞎编,“我早跟你说过的,我师父,那个……能掐会算,早就算出来他们舒家将有一劫,就在今年年底的方头山下。
因为时间久了,我险些就给忘了,幸好今儿遇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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