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舟冷哼一声,目光中尽是不屑,“粗鄙之人横行,衣衫不整口无遮拦,还有些烟花女子驻足,实在不堪入目。”
岳文谦喝了口茶,手指轻轻划过茶杯的边缘笑道:“这就对了,码头上的是交给徐俨就好。”
“我明白。”
“对了,晏北寒对你可好?”
晏北寒这个名字从岳文谦口中说出,岳小舟在心底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过就是做做样子,叔叔也是清楚的,我嫁得又不是他这个人,不过是他家族的姓氏罢了,虽然晏家已经没落,但终归是个曾经的士族。”
“唉,小舟,这话我本不该和你去讲,只是……”
岳文谦面露难色,缓缓说道,“只是仲泽他……他十分难过,一直以来他都是……”
“二叔,表哥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我一直待他如兄长,他又是叔叔的独子,我不能让他入赘到父亲一脉,而叔叔却膝下无子,这样将来小舟九泉之下见到爹爹也定会受到责骂。
更何况晏北寒的身份也方便我们未来再涉足海上的生意,虽然晏家已经消声觅迹,但其名声在南陆还是无可取代的。”
“你说的我都明白,”
岳文谦轻轻眯起双眸打量着义正言辞的岳小舟后和蔼一笑,“我会安抚仲泽,你不必过多烦扰了。”
“多谢二叔体谅,”
岳小舟略微颔首,“就快到月终,不知这个月的账目如何了?”
“过两日我便差人来给你过目,”
岳文谦说道,“事必躬亲,还真是辛苦你了。”
“叔叔在账房为我管理银钱才是真的辛苦。”
每每一想到账房的总管事是岳文谦,岳小舟的心头就有一把刀在拼命搅动,利刃高悬于头上,她注定寝食难安。
送走了岳文谦,岳小舟颓然坐在椅子上已然没了胃口。
廖大人是否被撤换无所谓,只是接替他的人决不能是那个齐睿白的心腹胡琛!
岳小舟知道胡琛到任后会发生什么,她银牙暗咬,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个姓胡的顺利到任。
还有卢威这见财就泯了良心的歹人,她也绝对不能放过。
“阿鸢。”
一直在门外的岳鸢听到岳小舟的声音后步入书房,答了一声小姐后便垂手而立。
“那日在码头上见到那个卢威你可还能识得?”
“那个苛待船工的船主?我自然记得。”
岳小舟笑着一指桌上的一张银票说道:“明日晌午,你带去交给卢威,说是我赏他的银子。
不管他接受还是拒绝,都告诉他,我请他入府说话。”
那是一张千两的银票,岳鸢虽然心中疑窦丛生,但没有二话便将银票揣入怀中颔首,待她正欲转身,岳小舟却忽然叫住她。
“记得,给他银票的时候不必让太多人看到。”
岳鸢迟疑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第二日午后,惊愕不已的卢威便被岳鸢领到了书房中,岳小舟笑脸相迎,命人看茶,随后将岳鸢遣出了房间。
卢威百般推辞岳小舟的好意,那一千两的事岳小舟竟也不再提及,只是夸赞了卢威一番,随后又亲自将他送至岳府大门。
“小姐,”
从大门折返回书房,岳鸢迟疑再三还是开了口,“此人……”
岳小舟转身将纤细雪白的食指虚晃在岳鸢唇前,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不必多言,好戏只需用眼看,用心想。”
“虽然不明白小姐在做什么,”
岳鸢露出一个舒展的笑容,“不过,我倒是知道小姐为何会说晌午去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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