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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不大,却能清楚传入孟湘环耳中,无形中是种警告。
花以怜冷冷横了对方一眼:“我师兄心地纯洁,不与你计较,你中途再不老实一些,小心我让你尝到关节折断的滋味。”
孟湘环感慨一叹:“最毒妇人心,果然不假。”
花以怜笑容恬淡,却像花萼里裹着一根尖尖黏人的刺:“对付你们这群妖孽,又何须心慈手软,随你怎么说好了。”
回想被擒的少女们在登车前,都被强行喂下了一粒药丸,花以怜沉吟片刻,又略偏了脸庞看他:“那些少女在上车前,你让她们服下了什么药?”
孟湘环没想到她身置敌境,仍能观察如此入微,挑了挑眉,从衣襟里掏出两个红绳系挂的鬼面小人:“不想像她们一样服下药丸,就乖乖戴上它。”
花以怜生怕有诈:“这是什么?”
孟湘环知她一心提防自己,也不生气:“怎么说,我们现在也算同处一条船上,你不信我,我自然难保你们平安出入西月宫。”
花以怜本就聪慧机敏,只是涉世未深,经验不足,经他所言,一点即通,西月宫是妖孽毕聚之地,也肯定是个艰难险阻的地方,机关陷阱防不胜防。
虽不知戴上这鬼面小人有什么用途,但也比吞下药丸保险得多。
心念电转后,花以怜伸手接过,那鬼面小人不过巴掌大小,摸上去软软滑滑,不清楚用什么材料制成,轻得毫无分量,呲牙狰目,活像要扑面噬肉一般,看着便叫人不太舒坦。
车队翻越过两座山岭,又穿行一片茂密树林,不久草木开始稀少,周遭尽是荒石峭壁,尔后前方出现一条铁索吊桥,横跨万丈深壑,通引到对面一处平坦宽大的断崖山岭。
上空有翱翔的苍鹰掠顶而过,发出一声尖锐长啸,更添几分萧索之意,放目望去,那铁索吊桥下白雾弥漫,竟看不清任何光景,但必定是深渊绝壑,人掉下去,死亦粉身碎骨。
马车缓缓行在千斤重的吊桥上,凛冽山风呼呼刮来,直吹得吊桥左摇右晃,人在车中,只觉悬空欲坠,好似随时都会掉下去。
三人拥挤在一起,花以怜气沉丹田,可惜仍无法阻止身子受颠力而摇晃不止,偏偏从吊桥到断崖山岭又需一段距离,强劲的山风吹得整座桥身恍若水波般起伏漾动,她娇躯一个不稳,恰好歪斜进旁人温暖的胸怀中。
祈云修下意识地就伸手接住了她,那一刻温香软玉在怀,煞似饮下千百杯的琼浆玉露,头脑竟晕沉沉地有些发懵,那弱骨羸肩,宛如不经风吹的春柳偎入自己胸口,又柔又软,虚轻得近乎不真实,手边意外触碰到她袖外一寸细滑娇嫩的肌肤,偏生有种酥人的媚,勾缠住魂似的,祈云修只觉心头剧烈地跳动,一阵淡淡的甜蜜,又有一阵说不出的紧张……小心翼翼地安护着,生怕怀中那亦如瓷器般的人儿哪里磕着碰着……情愫也像无根的火苗,在心中迅速地蔓延开……
马车颠颠晃晃,花以怜被他轻搂怀中,芳心虽微微一惊,但知眼下情形也是迫不得已,对方又是自己的师兄,极快摒退杂念,不再多想。
直至抵达断崖山岭,方听花以怜淡淡道:“师兄,没事了。”
祈云修如梦初醒般,脸庞却落下两痕红晕,仿佛想放手,又仿佛舍不得,似是失落又似紧张,移开微微发颤的手臂。
那份患得患失,哪逃得过孟湘环的眼,用扇子掩着唇,凑近过来低笑:“春宵一刻值千金,这美人在怀的滋味,当真不错吧?”
祈云修脸皮薄得能掐出水,听到这等露骨淫词,可谓羞急,但接连几番,已经意识到对方的用意,冷静下来后,忽然眼睛一斜,朝对方翻了平生头一回白眼。
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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