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桓对著他身边的床垫捶了一记,不耐的喝出声:“别惹我生气!”
他粗鲁的给男人带上脚镣,然後就急冲冲的出了门。
几名管事的老家夥果然都在一楼的客厅里等著他了,闫桓对著他们的脸先是打了几个呵欠,然後没事人似的向餐厅走去,悠哉的吃著温热的早餐。
“少爷,”
陈叔满脸倦色的开口道,“下面的场子被查封了三四个,有一批南非的货也被截了,看来那边是来真的了。”
另外几个也纷纷点头说了类似的话,个个都是满面愁容,好像闫家破落指日可待一般。
闫桓只是听著,头也不点,小口的喝著牛奶,更不说话。
“少爷,”
陈叔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如果千山会肯帮忙,渡过这次难关应该不成问题,依我看,是不是……”
闫桓不轻不重的放下杯子,冷笑了一声:“千山会?”
他阴沈的扫视了一遍屋子里的众人,“闫礼究竟是给了你们多少好处?”
他看著面面相觑的众人,沈声道:“如果什麽事都要外人帮忙,还要你们有什麽用?再说,”
他放松了口气,“现在这种状况是怎麽出现的,你们不是比我更清楚麽?”
他站起身招了招手,一边的管家韩固立刻为他披上外套,闫桓咳了一声,又转过头来,比了个手势:“我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把这些事解决,老头子的忌日要到了,想必你们到时候也不想太难看。”
“是!”
天气晴朗,温度却奇低,闫桓跑了货仓和码头两个地方,就被风吹的头有些发痛,鼻子也有些塞了。
陆华忙前忙後的给他找来了温水和药片,他却转手就把药片暗暗地扔了。
这种戒心他养成了好几年,现在几乎已经成了习惯,即使这个年轻人没有值得防备的地方,他也是不敢懈怠的。
本以为裹著风衣就足够御寒,在车上也把空调调到了最高,可仍是无济於事,傍晚回家的时候,他已经开始不时的吸鼻子了。
家庭医生来的很快,简单的问诊之後就给他开了药,列了禁忌食谱。
厨房按著食谱指示重新上了菜,闫桓却因为味觉寡淡,根本没动筷子,稍稍交代了几句,就又拖著步子走上了楼。
二楼走廊尽头就是闫桓的卧室,和林泱所在的那间可以看到星光的房间不同,这里布置得黑暗阴沈,一走进去就是满满的压抑。
闫桓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自己一个人慢慢扶著墙向卧室里间走去,只觉得鼻腔内呼的气都是灼热的,头更是痛得几欲裂开。
不知是怎麽摔在了床垫上,怎麽昏昏沈沈的闭上了眼。
梦境混乱而嘈杂,很多张面孔清晰而模糊,从眼前呼啸而过。
然後就是那条诡异冗长的深巷,连背上被太阳烤著的灼热感都很真实,耳膜嗡鸣,一切都在虚幻中交替。
他坐在巷子的角落里等著那个会来救他的男人,可是男人始终没有出现,一直,都没有。
他听见鸟儿扇动翅膀的声音,呼啦啦一大片的铺天盖地的向他扑来,躲闪不及。
最後是从梦魇中被哑女吵醒的,她啊啊的叫著,伸手指著另个房间的方向,比划了半天,闫桓才从迷糊中大概看懂她的意思,她说林泱闹了半夜,不肯睡觉。
闫桓遏制著怒气,撑起发软的身体下了床,在哑女的搀扶下来到那所房间的门口,幸好门上的声控锁并没有锁上,因为此时的闫桓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说话了。
屋子里传来铁链的抖动声和摩擦声,闫桓眯著眼睛,按亮了久违打开过的电灯,一瞬的光亮还是激起了他的反感,他微微喘了口气,看向坐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拴著铁链的那只脚踝被他自己弄得血肉模糊,刚刚的声音就是他在拼命的扯动铁链所发出的,现在倒安静了,他爬到闫桓身边,撑著他的膝盖站了起来,像狗一样凑过去在他脖颈间舔了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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