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什么书?玉翠还在发愣,念椿娘已经甩开她的手往屋里走。
针线箩里不在,柜子里没有,枕头下面还是没有,念椿娘近乎狂乱的搜寻,让跟她进来的玉翠上前紧紧抱住她:“小姑姑,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坐下来慢慢说,要找什么东西,我找给你。”
念椿也跟着进来,有些害怕地叫娘,听到玉翠和念椿的声音,念椿娘这才抬起头,玉翠见她已是满面泪水。
玉翠刚打算安慰她,念椿娘已经哭出声:“那本缙绅录呢?”
缙绅录?念椿急忙跑到自己屋里把那本书拿过来,念椿娘接过书,手颤抖地翻开。
玉翠在旁边看着很吃惊,念椿好奇地问:“娘,你什么时候识字了?”
念椿娘泣不成声地说:“来,你记得爹的名字,来找一个叫楚明叡的。”
这本缙绅录念椿没事的时候就拿着看,里面有几个人都早已滚瓜烂熟,很快翻到有楚明叡的那页,抬头对娘说:“娘,我记得找到这个还和你说,你说爹爹名讳为叡,不是楚叡,而且籍贯也不一样,只有年纪一样,不会是爹爹的。”
念椿娘含着鼻音说:“那他籍贯是哪里?”
念椿说了出来,念椿娘的泪水又哗哗地流了下来:“我知道,我就晓得,当初我怎么想不到呢?”
这没头没脑地话让玉翠的眉头皱的更紧:“小姑姑,到底出什么事了?”
念椿娘的话语还是有些呆滞:“念椿啊,我见到你爹了,可是你爹不要我们了。”
说完念椿娘不光是眼泪,连鼻涕都流下来。
念椿惊喜地喊了声:“是吗?娘,你找到爹了,可是爹为什么不要我们呢?”
玉翠急忙拍着念椿娘的后背:“小姑姑,这话你总要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念椿娘指着缙绅录上的字:“我虽然不识字,但这几个字还是认的,这是妻,当初他教我写过的。”
说着念椿娘的唇边露出笑容,当初新婚燕尔,窗下他曾教她写过夫妻同心,写过他们的名字,而这个姓,绝不是张。
玉翠见状忙道:“这籍贯也不一样,说不定只是名字差不多,小姑姑你还是别安慰了。”
念椿娘伸出一根手指摩挲着那个名字,声音里满是叹息:“怎么会呢,这是他的原籍,当初他们一家就是从这里逃难到我们那里的,我怎么忘了呢?”
玉翠再没有可以安慰的了,念椿紧紧依偎在娘身边,一个字也不敢说,过了会玉翠才道:“小姑姑,姑夫他不顾发妻,抛妻弃子,还换了名字,这样的人就该到衙门里告一状。”
告?念椿娘的眼里有些迟疑,门外已经响起夏大娘的声音:“翠丫头,你这是要去告谁呢?”
念椿已经抢先说:“大娘,我娘找到我爹了。”
哦?夏大娘的眉毛挑起:“这是好事啊,怎么你们都不高兴?”
玉翠有些气愤:“好什么好啊?他换了名字,就是不想认小姑姑,这样的就该告去。”
夏大娘更惊讶了:“难道说是个官儿?”
玉翠已经坐下:“是啊,现在叫什么楚明叡。”
夏大娘一张嘴长的老大:“楚明叡,念椿他娘,你没认错人吧?”
念椿娘抱着念椿在默默流泪,听到这话就说:“我自然不会认错,十多年来日日夜夜都记得的这张脸,怎会认错?”
夏大娘已经仔细打量起念椿来,过了半天才道:“我也真是眼花了,怎么就没瞧出念椿这孩子和楚大人长的有些像呢?”
念椿娘又露出一丝笑容,丈夫不在的日子,她常在儿子脸上咂摸丈夫的相貌,眼睛鼻子和嘴,念椿和他爹长的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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