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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他那双总是流转多情的眼,还有那一回拂上我耳际的暧昧气息,我的脸,蓦然间遏制不住地发起热来,提起酒壶便喝,却仍掩不住心浮气躁。
我知道他为何千方百计试图接近我,我更害怕自己心底悄然滋生的那种陌生感觉……
那晚,我去太平赌坊怡情,毫不意外地看见他也在那里。
他浅笑依旧,亦步亦趋跟著我身侧,却害我心神不宁,一连赌输了好几把。
我心情不爽到极点,偏偏他还要不识相地凑上来:「隋兄弟,你的牌运似乎差了些,要不要在下代你掷下一局?」
积累在我胸口已久的那股闷气终於被点著了引子,轰地炸开了。
我愤而一掌当胸拍出,怒吼:「你整天阴魂不散地跟著我,我还能有什麽好运气?」
我以为以他的身手,当能躲过我的攻势,所以这一掌用尽全力,隐挟风雷之声,足以吓跑围在我俩身边看热闹的所有人。
他却没有丝毫闪避的意思,硬生生地受了我这掌,整个人被震飞,落地全无声息。
「五行堂的堂主打死人啦!
」众人哗然,惊呼奔走。
我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打中了他,盯著自己的手掌发呆,看到他背脊微微一动,我才如梦初醒,推开众人上前。
谢天谢地!
他还活著。
我抱起他,飞奔回五行堂。
这舒家大公子倘若死在我手里,五行堂和舒家的梁子就算结定了。
以舒家富甲江南的财力,势必闹得五行堂上下鸡犬不宁。
最重要的是,他不该死。
再如何地讨厌,他毕竟救过我,毕竟,只是喜欢我而已……
一进屋,把他放到床上,我立刻转身出屋,把堂里的大夫硬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大夫睡眼惺忪,唠唠叨叨地数落我半夜三更还要惊动他这把老骨头,等看清舒流衣是被我打伤的,大夫的脸拉得老长。
「小棠,你把人打得半死又叫我这老头子来救,你玩什麽把戏呢?」
我唯唯诺诺,低头听他发牢骚,直到他向我拍胸脯保证舒流衣死不了,我终於呼出一大口气。
送走了大夫,我才发觉自己双手掌心尽是冷汗。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舒流衣,你可别这麽容易就死啊!
」我对著床上昏睡的人低声说话,下一刻,竟见他睁开了眼睛,勉力一笑,仍是平素温柔调侃的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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