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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莉想这样的家伙,到哪里他都非要抢人风头吧,不管不顾不允许你的眼睛移开半秒。
雨水叩着铁门越来响亮,门外有人跟着雨水一同敲门。
那人开口的声音温柔而有少年人特有的韧性,“我可以在这里避一下雨吗?”
那时的幻影旅团刚成立,一切都像是办家家酒的兴致。
那时流星街的回收工厂刚刚扩建,后来它一直在扩建。
那时的老板还很年轻,跟蜘蛛头子差不多青涩的年纪。
十几岁的他很喜欢在每一句话后面点缀上可爱的尾音,“啦”
、“么”
、“呢”
、“哦”
、“呗”
。
集合起来可以变成一本尾音萌人字典大全。
这个恼人的小习惯在很久很久以后,所有人都长大了他还会犯,一委屈就像是要跟人撒娇似的。
那时的多莉看所有路过流星街的人类都像是在看山西皮影,这个巨大的垃圾场就像是构造在白色画布上的一出戏,完全少了深入骨髓的真实感。
所有的杀人,饥荒,□,分尸都像是隔着一层灰色的屏幕,像极了她以前在深夜下载的重口味电影。
她爱天朝的一切包括下水道,她不爱流星街的一切包括幼儿区。
那时的维利因为嗜睡,而被运遗弃物的飞艇丢到流星街的回收站。
他满头是血,甚至带着脑震荡地冒着酸雨敲醒了多莉的单边铁门。
那时的子桑坐着一脸出厂才六年半的运沙袋拖拉机,在蓝天白云下的长长国道上,正前往流星街。
照老板的话说,流星街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盛满了被丢弃的玩具的游乐场,他爱死在这里捡垃圾。
多莉有些神经质地笑着说,我不是他妈的垃圾。
他们都不是。
老板不是流星街人,他是来玩的。
维利不是流星街人,他只是摔到失忆搞不清楚哪跟哪。
子桑不是流星街人,她是罪大恶极的杀人犯,所以潇洒地走进杀人无罪的流星街。
她更不是,活是中华的人死是中华的鬼,流星街算个毛。
她热爱祖国,穿越到宇宙之南黑洞之北也是中国人。
那些年,他们一起路过流星街。
老板对门外新来的过路人兴奋冲冲地大喊,“流星旅馆新开张,小弟你要吃饭还是住宿?打八折哦。”
门外的维利咧嘴笑了笑,血水滑过脸颊落入他的笑纹里,形似厉鬼。
☆、出流星街这一天
你知道自助旅游吗?基友说,自己一个人背着行李包,在到达目的前要坐好久好久的火车。
然后你会遇到很多人,听到很多故事,看很多风景。
你知道什么是流浪吗?基友说,像三毛与撒哈拉沙漠里的骆驼骨架的距离,一个人要走好久好久的长路。
然后你可以捡到很多东西,叶子,塑料袋,包括你自己。
当多莉踩着一个倒霉鬼的肩背,并且清楚地听到脚下那人骨头碎裂的声音时,她突然很怀念基友的话及她可爱的笑脸。
如果这里有腾讯QQ,新浪微博,或者天涯八卦杂谈区,她就可以乐哉哉地重新登录自己戛然而止的人生,用最戏谑的语气最流氓兔的表情,对基友那张从百度图库截下来的小清新头像说:“当我们老土得只会用走路或者上火车时,这里的家伙已经可以随便上天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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