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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氏神色猛地一震,难以接受:“父皇,何以疑心驸马至此……”
魏嬷嬷恨铁不成钢,几乎是疾言厉色的打断了她:“公主果真要为了一个外人,叫疼爱自己十数年的父亲在九泉之下魂魄难安吗?!”
俞氏歉疚的动了动嘴唇,这才正了神色,指天发誓,绝对不会将此事告知丈夫。
魏嬷嬷经此一事,已经有些疲倦,几乎是心力交瘁的看着面前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公主,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
……
另一边,自有人悄悄往书房里去回纪王世子:“世子走后,魏嬷嬷进去,同世子夫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因外边有人守着,咱们的人不好近前,只是后来不知她们说到何处,情绪激动起来,声音略大了些,隐约听着,仿佛同先帝有关……”
纪王世子指节敲击桌案的动作猛地停住了。
他幽幽道:“那老东西,果然还是给亲生骨肉留了后手啊。”
当天晚上回房之后,难免对俞氏更温存些,语气歉疚:“我这几日心烦意乱,急躁了些,实在对你不住……”
俞氏正因隐瞒丈夫两道密旨的事情而心存愧疚,自然不会过多纠缠,郎有心妾有意,很快夫妻二人便相拥到了一处,又是一双鹣鲽情深的爱侣了。
……
韦家。
韦仲之一语说完,仍且沉浸在自己也要被迫下海的苦痛之中,发自内心的叹了口气,头顶一片黑云离开:“我出去透透气,你们年轻人一处说说话罢。”
苏湛目送他离开,这才向公子行个平辈礼节:“二郎。”
公子还礼:“邢国公。”
继而便将怀中那卷书展开——也是到了此时,苏湛才发现那其实并不是一册书,而是一张卷起来的、薄如纸张的皮质地图,内里夹着一支炭笔。
公子坐定,道:“听闻邢国公久戍丰州,我有些疑惑,想请邢国公解释一二。”
苏湛道:“请讲?”
公子便用那支炭笔指了指地图上的某个地方:“延圣十三年秋,邢国公出军云中,北上七百里转战数日,何以无功而返?”
苏湛为之一怔,难掩诧色:“此事公子从何知晓?当年之事牵涉众多,想来不应见于册。”
公子道:“我翻阅了延圣十三年灵州、盐州、夏州、丰州一线的粮库、军械仓储等物资进出记录,再对照云中都护府下辖民夫征调,自然就能知晓。”
苏湛听到此处,心下对于公子身份,便已经有所明悟,惊讶之余,不免再发一问:“延圣十三年,距今已经有四年之久,而天下各道州郡何其之多,世事竟如此巧妙,公子独独抽中了延圣十三年云中都护府的奏文?”
“当然不是世事巧妙,”
公子淡淡道:“是我将延圣十年至今,天下各道各州郡所上的奏文都看了一遍,继而才有今日之问。”
苏湛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先帝辞世才多久?
而各地公文之多,只怕是车载斗量,难以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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