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悻悻道:“今天就走。”
深吸一口气,又似不情愿地说,“厨房里有包好的包子,是你最喜欢的芸豆猪肉馅,都用冰镇着,能保五天左右新鲜,想吃就蒸上一屉。
米面和各种食材都是齐全的,你若是想自己做的话也很方便,各间屋子都已经打扫过一遍了,你自己一个人,小心些……”
我笑着接口:“是是是,我不会给陌生人开门,不会吃不该吃的东西,不会买女巫的红苹果。”
南平也笑,之后又皱眉道:“非常时期,小艾,我本不该在这时候放你一个人,但……我实在放心不下吴越,他的状态……”
我拍拍他肩膀:“我明白,我理解。”
南平回我一个感激的笑容,突然笑容僵住,全身肌肉一紧,一副全神戒备的状态:“有人。”
好吧,这种非常时期,我们两个微末功夫的小辈躲在这机关复杂的磁铁里,也难怪他草木皆兵,一有风吹草动就自动进入战斗状态。
但,南平小师兄,你明知咱俩的功夫连自保都困难,难道不该努力做出无害的样子么?还敢炸毛?
我抽抽鼻子,顶顶他:“得了,是花妈妈,我去引她进来,你去收拾下要带的东西吧。”
南平疑惑地:“你怎么知道是花妈妈?”
我笑:“这味道我闻了十多年了,相信我,只要她在五丈之内,我就能闻得出来。”
南平哦了一声,摸摸后脑勺,嘿嘿一笑,放心地闪人了。
可我却不能放心。
花妈妈来干什么?她为什么要到无月小筑来找我?她白天鲜少出门,现在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么?不由有些紧张,她是否听到了什么,或者,猜到了什么?
无意识抬眼,发现那抹熟悉的暗紫已近在眼前,俏丽的身影婷婷立在无月小筑的大门口,让我不由感慨岁月对她的青睐。
我忙调整了下面部表情,笑嘻嘻地迎上去:“妈妈!”
雀跃地扑到她怀里,好像枚重磅炸弹。
花妈妈身子一僵,然后反手轻轻抱住我。
咦,怎么今天的豆腐吃得这么顺利?呸呸,不是我犯贱,而是花妈妈不太习惯太温馨的身体碰触,每次我扑过去,她总是先将我推开,什么没洗澡啊一身汗味啊身上好脏啊挑三拣四的半天,才肯不情愿地被我抱住,这简直成了我俩的仪式,现在这么顺利地完成了个温暖的拥抱,我倒有些不适应了,好像虔诚的基督徒没做餐前祷告一样别扭。
疑惑归疑惑,有香喷喷的嫩豆腐吃,又有谁会拒绝?我抱了一会儿,大头在她怀里拱了半天,才心满意足地直起身子,亲亲热热地挽住她手臂,向房里走去。
花妈妈一路问我,吃得可好,睡得可好,和别人相处可好?我一径的点头,一迭声的说很好很好都好,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重:她不是一个月前,才叫我不要去找她的么?怎么现在?……
我不敢问出我的疑问,看着她姣好的侧面,温柔的眼神,我觉得,这些疑问算什么狗屁呢?她是我的花妈妈阿,她难道就不能单单因为想我而来看我么?虽然我知道这可能比较小,但我委实不愿打破这种美好的气氛。
如果她真的是有什么事要说的话,就让我来慢慢猜好了,反正我最不缺的,大概就是这想东想西的古怪心思了。
花妈妈微笑:“这园子还真漂亮,今天天气也不错,我们就在这里说说体己话吧!”
我凝视她的笑靥,她似乎已经有好久没有笑得这么舒心了,我不由点头:“好,都依你。”
于是领着她七拐八拐,找了处风景不错的凉亭坐下,等她开口。
花妈妈将手中拎着的小酒坛往石案上一放,笑得像个小姑娘:“猜猜这是什么?”
我犹豫地:“酒?”
花妈妈挑眉:“想死是不?好好猜!”
好吧好吧,我搬过酒坛,顺着酒封抽动鼻子,认真严谨得像只训练有素的缉毒犬,半晌才肯定地道:“是女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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