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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妹的脸一直肿着,就这么着顶着这么肿着脸回来的,咱们的江艳女士可真没注意到,就那么一下,她眼里还闪过一些个复杂的眼神,跟个闪电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让灰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她自认是个淡定的孩子,所以上帝爷爷说了,别人打了你一边脸,你应该把另一边脸也送上去,两边都得挨一下,那才公平是不?
于是,她真做了,把自个儿的脸凑到江艳女士的面前,笑得露个牙齿什么的,仿佛着江艳女士不再打个两下的,还真对不起她的这番心意儿。
“啪啪——”
这两下挨得坚坚实实的,江艳女士估计着气极,那手劲儿还挺好,明明都奔五十的人了,这力道儿跟个三十几岁的一样。
灰妹还笑着,跟个没心没肺似的,也不捂着脸,这下子,两边儿都红肿着,她跟个没心没肺似地,“谢谢您呐,我困了,睡觉去了。”
她脚步没个停的,朝着楼梯上去,冲着张天爱笑得老高兴的样子,好象没有痛觉神经的,被打巴掌还是个高兴的事儿,让张天爱见了,那个心里就忍不住涌起恶意来,楼梯间的亏,她是吃过了,同样的小手段,她不稀得再使第二次。
对于江艳的反应与举动,她表示很满意,怎么说呢,敢踏入她张家的门儿,就得有接受一切的决心吧,不然怎么做她的省委秘书长夫人?
“阿姨,鸯砚好象两边脸都肿了,要不要我叫王妈给鸯鸯上点药,鸯鸯明天不是还得上班吗?”
她索性着这么说,一副很关心妹妹的好姐姐样儿。
江艳却是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仿佛着这位大小姐的好意,对她而言,就跟天大的福音一个样儿,那个笑容自然得很,“明天就好的,谁让她都不好好听话儿,也不看看都多大,还任性得跟个小孩子似的,都亏着你这个姐姐给护着。”
“阿姨说的是呢,鸯鸯那性子,是得收收的了,还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今儿个在包厢里,差点往方正的身上扑过去了,阿姨,你可得说说鸯鸯,那样的人,不是她能碰的。”
张天爱站在楼梯间,整一个高高在上的态度,压根儿没把这个父亲的第二任妻子放在眼里,眼底全是轻蔑的意味儿,都没有掩饰一分的,与她在外面的态度完全是两个样子。
江艳笑得直点头,跟听了什么金玉良言的,“也是也是,我得说说她,别让你们给坏了兴致。”
张天爱到是没接着说话,“王妈,给我杯热牛奶吧。”
“哎——”
王妈那个叫应得一个清脆的,比起去大院门口儿拿钱给出租车司机的脸色儿可是要好上一百倍都不止,“小姐,一会儿就好,等会着王妈给你送房里去。”
后面的话,灰妹听得清清楚楚的,独自走入房间,这是间全粉色的,瞅着挺粉嫩,但绝不是她所喜欢的风格,据说这是张天爱的手笔,真是恶趣味儿呢。
得了,她才不敢让王妈给她上药,就算是她就是张勉强称得上清秀的脸,也不能让人给毁了,别说她以小人之心度别的君子之腹,她是小人,王妈,或者说是张天爱,也称不上君子的!
她忍不住还是笑了,一天到晚都是笑的,那笑都跟她的人纠缠在一起,一张开眼睛就知道要笑,镜子里的人,两边脸颊儿高高地肿起,红色的手印有大有小的,看上去触目惊心,她还是笑,跟个不知道疼似的。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几时可以结束?
她躺在床里,有些个期待摆脱这种无聊日子的将来。
好象有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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