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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鑫想给他们租的是潘楼街的门面,也隐瞒不了原因,于是当时就说明了原因,“我对面有间铺子,那掌柜的欲回乡下,我从他手里租了个三层楼,这几日他收拾行李,是以耽误了几天。”
程家人也不是傻子,猜到白鑫这样租的房子,价钱定十分合适,他们这一大家子,若是正正经经租房,就是找店宅务租个像样的、比龙津街好些的,一年少说也要五六十两银子,且如今经济动荡,越是便宜的房子,越不好找。
程老爷心中暗赞白鑫头脑灵活,是块做生意的料子,同时不可避免感叹自己真的老了。
白鑫帮忙雇了两辆驴车,跟着一起将箱笼装上去,程家人确实享受惯了,这半个月的生活,简直如地狱一般煎熬,回头看看那处嘈杂脏乱的建筑,简直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脸上不觉带了喜色。
程家一大家子约有十多口,除了程老爷程夫人,还有程家大郎,大郎媳妇,程家大娘,剩下的十来人,是诸如老掌柜这般跟了程家一辈子,有了感情的忠诚下人。
驴车载着行李,行驶缓慢,约三个时辰,方到地方。
药铺掌柜自从经营不下去后,也不怎么收拾屋子了,再加上收拾行李一顿折腾,是以有些脏乱,好歹之前住人,却并不太严重。
程家下人见状,纷纷自动忙碌起来,由一个老管家指挥,其余人动作麻利,井然有序,打水的打水,扫地的扫地,男人们负责将箱笼扛上楼,所有东西,归置在该呆的地方。
程家大郎不忍父亲冲一小辈示弱,忙上前叉手道:“这次有劳白三郎了,闻人能有你这么个朋友,真是三生有幸,我们全家感激不尽。”
程大郎原本是进纳了个官,可那不过是名义上的,不仅什么权利都没有,平日还要三不五时给那些吸血虫送礼请客,卖个官身,不过为了少纳些税,有个背景,如今出了事,他那官身是一点忙都帮不上,更不可能指望俸禄了。
“你言重了,之前闻人对我也多有扶持,这并不算什么,你们且安心住下,我铺子就在斜对面。”
说到这,白鑫侧身指了指,“若有需要,去铺子找我就行,一切等闻人回来再说。”
提到自己生死未卜的小弟,程大郎心中黯然。
白鑫回了铺子,曹氏知道程家遭遇,也知儿子帮他们家租房子,白家全都感念程闻人当初的帮助,是以纵使心疼花钱,也没人反对。
那程家毕竟也是商人,见白鑫给他租的是门面,想着不能浪费,就让家中女眷做些绣品拿出来卖,他家女眷手艺都顶好,搭配的颜色又漂亮,造型又新颖,每日也能赚上几十文,若是正经靠这个做生意,那肯定不够,连房租都赚不回来,也就是因门面是白得的,程家人想着能赚点是点。
时光匆匆,不觉一月有余,程家人很有分寸,不曾向白鑫提过一个要求。
因整日看着程家人,白鑫比以前精神好了许多,这天傍晚,他在铺子中算账,就听打外面走来一人,他下意识抬起头,刺目的余晖仿佛给那人渡了层金边,反而有些看不清模样。
白鑫心中咯噔一声,只觉那身形有些熟悉,身体先一步有了反应,已自顾站了起来,他此时胸口噗通噗通跳的厉害,有期待,又害怕像之前一样,空欢喜一场。
“三郎!”
略嘶哑的嗓音,听在白鑫耳里不亚于穿云裂石。
来者走了进来,原本圆润的脸庞,变得坚毅果敢,下巴上冒出青冉冉的胡茬,目光湛湛如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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