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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回来了。”
张天在耳边低声道。
司马安循着她的视线,果然瞧见轿子右头的宫女正是暗香,如果暗香回来了,那么司马惜会在何处?
张天拿起玉笛,轻含笛口,远处是震耳欲聋的宫廷乐曲,薛绍在高头大马上分外精神;近处是笛声悠悠,张天的技艺源于张娃,虽然不如她清丽,但也独有自己的一番洒脱味道。
司马安的视线随着那轿子移动,身子不禁往前倾靠,专注而痴迷的神态。
无数次想象她出嫁那天自己会是什么样子,是发疯,是镇定,还是干脆躲避。
直到现在,司马安方觉得其余的思想皆是多余,眼见着挚爱嫁给别人的感觉就像是冬日里跌进了冰窟,浑身冰冷刺骨,水入肺部,呛的人发昏,却又暂时无法痛快地死去。
轿子到薛府前出了一些问题,没有人能想到,武则天为太平公主破例造的轿子竟然无法通过称得上宏伟的薛府大门,以至于到最后不得不砸了墙壁才得以顺利进入。
洒满长安街道的御赐花果堆积如山,人们在不停地欢呼雀跃着,为目睹难得一见的盛况而洋洋自得。
“走吧。”
司马安声音沙哑道,不舍地收回了视线。
笛音崩断,张天淡漠地看着薛府大门,“她贵为公主都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吾等升斗小民,将来只怕更身不由己。”
司马安一边强自起身一边摇头道:“她不会对薛绍动情,我相信她。”
“昨夜你选择去找上官婉儿,是因为不相信她能够保护她自己?”
张天见司马安行动有些怪异,遂上前一步搀扶着她。
十五棍,换做别人怕是连站都成问题,可这人就是强忍着不说,“依我看来,上官婉儿也绝不是那么容易就屈服的人。”
她推袁叔娇下枯井,她和萧景斗智斗勇,她在中秋夜宴上大放异彩,她干脆利落拒绝李显,这样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人,身体里蕴含的是比任何人都要强大的力量,太平公主的个性锋芒毕露,上官婉儿则选择了深藏不露的隐忍。
“嗯。”
司马安若有所思应了一声。
“婉儿是那个样子……”
“前段日子我跟踪萧景,尝试为上官婉儿逮出幕后黑手,却见到了一个我们做梦都想不到的人。”
“谁?”
“跟我来。”
张天言简意赅。
司马安无奈耸肩道:“我行动不便,可能需要你扶着一些。”
张天不屑道:“都能够爬上屋脊,还不能行走?”
“话说的轻松,你挨十五板试一试?”
“上来,”
张天妥协,背对着司马安半蹲着,“我背你。”
司马安趴在张天背上,环住她的脖子才发觉她的身骨又单薄了许多,想着她的身世与命运,不免为她心疼,但她自身却像是迎疾风而不弯曲的大树一般,怀揣着对家人的思念与对敌人的仇恨,一步步走到现在。
“张天,你有愿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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