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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好,就好……”
小曲儿的这番话让辛泽的话有些飘忽,最后几个字低得快听不见了。
想想也是,辛泽原来是大煜皇室而今却在敌国做了官吏,小曲儿这么说和给他一巴掌差不多。
我不动声色地在桌子底下踩着小曲儿的脚狠狠碾了碾。
小曲儿没有动静,倒是辛泽痛叫出声,委屈又不解道:“阿衍,你踩我作甚?”
我啃了一口酥脆喷香的鸡腿,淡定地抹抹嘴:“不好意思啊,三哥,刚刚你脚上有个蚊子。”
“……”
要是在以前,四五月份的时候白天天气长了,用过晚膳母妃会带着我与辛泽在四面垂着碧纱的天井里点上灯笼教我们煮茶。
母妃烹茶的手艺是当世一绝,只可惜我与辛泽茶水灌了不少,这绝技却没有学到手。
洗尘宴后我有些乏了,可辛泽却没有立刻散场各回各家各找各床的打算,命人布下了红泥小炉、紫砂茶壶,竟是要与我们来烹茶闲聊。
云苍不比大煜,天气干冷,放在以前饭后烹茶叫风雅,放在这里纯属自虐。
可辛泽的兴致很高,小曲儿精神又额外的好,我不忍扫了他们的兴,只得干熬着坐下,幸好有个小炉煨在身旁不至于冷得打哆嗦。
烹茶的过程中辛泽与我回忆了许多童年时的趣事,时不时或是懊恼或是愉悦的笑出了声,便是看不见我亦能想象的到此时他开心的笑容。
这样的辛泽是在大煜皇宫里不多见的,连我自己都从个公主变地痞了,哪还有资格要求别人。
在云苍也罢,大煜也罢,他能活得自在随心于他就是最好了。
我突然释下了心中那道说不清道不明的重负,真心实意地随他的笑声笑了起来。
“阿衍久居国师府,可曾听说过云苍太子的名号?”
辛泽说着说着,突然把话题转了个方向。
我正拍着小曲儿噎着的他顺气,手停在他的背上,笑了笑:“三哥也说我久居在国师府中,那处荒山僻岭外界的消息向来是不灵通的。”
辛泽嗯了一声,随后挑了一两件这个慕姓太子的事迹侃侃而谈。
他说得曲折起伏又生动有趣,听得小曲儿喝水的动作都止住了。
我慢慢摸到身前的杯子一口一口地喝水,在辛泽将“云苍太子仅率三千骑兵攻克了南夷之地。”
这一丰功伟绩抑扬顿挫地说完时我已灌了满满一肚子的茶水了。
“阿衍,如何看?”
在小曲儿的连声叫好中辛泽意犹未尽地征求我的听后感。
“感想啊……”
我慢吞吞地放下杯子:“三哥,我想如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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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一段日子里,辛泽替我请来了大夫医治我的眼睛,虽然我自己知道没有什么用但总不愿让辛泽失望,每日很顺从地接受大夫们越来越辛辣的扎针技术和越来越离奇的药谱方子,转身就将熬好的刺鼻药汁倒在了窗下,荼毒了一大片花花草草。
辛泽每日里都会来看我,照例询问过病情后就会和我拉拉家常,日子过的很舒坦平静,唯一比较不满意的是他每次家常拉着拉着总会拉到云苍太子身上,不显山不露水地夸赞了一番后结尾必是这样一句:“这世间若能与我家阿衍为良配的除了殿下外别无他选。”
我忍了一日复一日,终于一次忍不住了:“三哥,你老实说吧,是不是你自己看上这个什么什么太子了?来,不要害羞,我很鼓励你追求真爱的。”
“……”
“阿衍你是个凤凰,天生该养在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
辛泽大言不惭道。
我反驳道:“咱家煜京也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
“可大煜亡了……”
辛泽的声音忽然很悲伤:“阿衍,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我这辈子的最大梦想就是嫁个卖烧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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