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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光大师神色尴尬,虽不太相信徐长老是这样混赖的人,但亲眼所见,由不得他不信,只好又开口劝道:“这位姑娘已知错了,她实无机会藏信,你是武林前辈,便宽宥她罢。”
徐长老今日连续丢脸吃亏,物证又莫名其妙丢失,已是怒极。
他目光扫视间,见智光大师和谭婆都有狐疑之色,显然是在怀疑是否真有这封信,气冲上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追上来要把苏芒从萧峰身后抓出来。
苏芒也不反抗,就只绕着萧峰打转,一边转一边叫道:“你干什么!
难道全舵主说的是真的?你与马夫人有染,救不得心上人,随便找个人出气么?”
萧峰见过苏芒的出手,心知这姑娘武功甚高,吃不了徐长老的亏,然而林中人数众多,众目睽睽之下,堂堂丐帮长老追打少女,简直丢尽本帮脸面,无奈之下伸臂一格,缓缓道:“徐长老,请你不要再闹了。”
他语气极是严峻,吐字时潜运内力,竟把徐长老震得一颤,不自觉地停下脚步,愣愣看着这位自他到场以来,一直对他多相忍让,此时才正式发话的帮主。
萧峰长叹一声,道:“乔峰蒙先师汪帮主青眼,传以帮主大位,这些年来不敢说励精图治,至少也兢兢业业,唯恐堕了丐帮在江湖上的威名。
长老本是为马大元兄弟惨死之事前来,如今此事已真相大白,乃是马夫人勾结白世镜谋害亲夫,长老为何还要袒护凶手,为难乔峰?”
他双目如电,扫过在场诸人,每个参与叛乱的长老和帮众接触到他的目光,都自觉羞愧,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去。
萧峰又道:“若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伤了众兄弟的心。
徐长老德高望重,无人不肯敬服,只需直接开口教训,难道乔峰还会自恃身份,不肯听从?”
“长老将那封信看得极重,却拿不出来,反去威逼苏姑娘。
苏姑娘一时冲动抢了信,长老就把信件丢失的事全推在她身上,我丐帮中从无这个道理。
徐长老,如今乔峰就在此地,请你详详细细说个明白,乔峰到底犯了何罪,你要与一个谋害亲夫的女子联手反对于我?”
徐长老脸色已经和跪在地上的陈长老一样难看,吴长老忽道:“帮主,我有一事想问全舵……全冠清,还请你容我先问他一句。”
萧峰道:“吴长老请讲。”
吴长老转向全冠清,大声道:“多谢帮主。
全冠清,你那日来游说我和其他三位长老,曾讲出帮主的一个大秘密,我只想问你,那是不是又是你的捏造诬陷!”
全冠清不由自主地看向苏芒,只见苏芒目光如刀,冷冷看着他,竟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道:“都是康敏那毒妇的主意,我只是按照她的意思行事……”
吴长老恨恨瞪了他一眼,撩衣跪地,重重磕了几个头,道:“乔帮主,吴长风糊涂之至,自此之后,我对你老人家唯命是从,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他这么一跪,宋长老和奚长老也满面羞惭地跪了下来,按照他的模样发了誓。
萧峰几次问及那个秘密,几位长老都坚决不说,只说怕污了帮主的耳朵。
徐长老此时已冷静多了,心知这些年来的地位风光已被今天的举动一扫而空。
他并非愚钝无知之人,想起自己来杏子林之后的所作所为,再看地上紧捂喉咙晕了过去的马夫人,只觉羞愧无地,几乎无颜抬头面对帮众与好友。
这并不是说他放弃了对萧峰的忌惮之心,但马夫人身败名裂,性命难保,唯一能挽回局面的密信又不在手中。
这个时候,连亲眼见过信的铁面判官都不肯再为他说话,智光大师和谭公谭婆的嘴更是闭的如蚌壳一般。
他若跳出去大喊“乔峰是契丹后裔,与汪帮主有杀父杀母之仇”
,只怕旁人都会以为他疯了,连走出杏子林的机会都没有。
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与其做那无用之事,不如留此有用之身,继续监视萧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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