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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不作声地垂下头,席洛并没有露出什么惊异的表情。
在自己这个变态的同事面前,他一向保留着必要的疏远和警惕,并且习惯性地维持着身为明祭司雅江应有的(装逼)仪态。
但实际上,席洛现在的样子几乎称得上一句狼狈,他的衣服被晨露沾湿了,露水混合着泥土沾染在他满是皱褶的衣摆上,干涸的血迹与狰狞的伤口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更重要的是,为了防止他逃跑,梅洛在他的脖子上套了项圈。
那黝黑的皮制项圈连着结实的锁链,另一端理所当然地握在梅洛的手中,他只要轻轻一拉,席洛就只能跌跌撞撞地往前面走。
——就像对待一头牲畜。
这种带有明显侮辱性质的行为就像是在试探着他的底限,或许梅洛想要看到他屈辱失控的表情。
然而席洛作为一个天赋异禀的资深无节操人士,除了想呵呵某人一脸,完全没有任何恶心呕吐、头痛头晕的不适症状。
既然不小心栽在变态手里,那当然需要为自己的愚蠢而付出代价。
席洛默默地自我安慰道:行为艺术神马的,梅洛开心就好,虽然羞耻了一点但像他这么乐观又没节操的boy表示忍忍就过去了,反正换个马甲换个位面,十八年后他妥妥又是一条好汉。
有木有,有木有!
愚蠢的人类啊,你永远别想知道我的下限在哪里,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下限~~~
席洛特别淡定,不光淡定还镇定,很有点视死如归的地下工作者架势。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漠视一切,也漠视自己。”
梅洛似乎很高兴,轻声笑道:“真好。”
“你也一样。”
——跟以前一样的变态,让人完全get不到脑回路。
到底还没达到视变态如浮云的高深境界,席洛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一边偷偷腹诽一边默默地扫了他一眼,忍不住假装冷淡实则心虚地移开视线,望向了房间中央巨大的立柱。
梅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神倏忽变得温柔无比:“我把你一起带来了。”
把他带过来了,这是什么意思?那里面还有一个他吗?
席洛一开始有点懵,随即忽然就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过几分钟,这预感就顺利成真。
他忍不住就屏气凝神起来,看着面前柱子在梅洛的操纵下裂开一条竖直的缝。
那道缝越来越大,显露出后面巨大到充满压迫感的玻璃墙,那里面装的不是水,而是血,鲜红得刺痛了他的眼睛。
水位缓缓落下,露出了里面隐藏的东西,那是一个穿着祭司长袍的人,他身处血池,却没有一滴血沾染在他的身上,就像是一朵从污秽尸骨上盛放的圣洁白莲,一头黑色的头发如瀑布一般垂下,令他有一种不辨男女、超越性别的美丽。
“我杀了主教,从他手里夺过了你,却不知道保存的方法。”
席洛怔愣地看着眼前那个空虚的躯壳,梅洛在他的耳边说道,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听不出其中扭曲血腥的意味:“所以我只好用自己的办法。”
“现在我把他还给你。”
他抚上席洛的脸庞,微笑。
地面之上,人们纷纷醒来,帝都在阳光的照耀下展现着自己蓬勃的生气。
北方边境的失利并没有给人们的生活蒙上太大的阴影,长久的和平给了他们足够的信心,民众们相信这次进攻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武器粗劣的蛮族很快就会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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