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阵哭地昏天黑地,云燕便听到张氏对着里屋喊道:“当家的,来看看这女娃娃是怎么了!
只抱着我哭,不撒手呢!”
“哪个女娃娃?”
里屋的人闻声出来,是个虎背熊腰的粗壮男子,一双眼睛锐利如鹰凖,落在云燕身上。
云燕泪眼朦胧,只想着这个壮实的男人同自家那个大腹便便的父亲当真不像是兄弟。
墙角处,隐约传来一声猫叫,云燕浑身一激灵,迟疑间,那个男子已经像抓小猫一般将云燕提在手上,打量了一番,沉声道:“你是谁?”
“大……大伯,我是我爹爹的三女儿,我叫向云燕……”
向云燕这会是真的要哭了。
这个男人看起来这般彪悍,手背上还有长长的一套刀疤,云燕觉得他一松手,自己个儿便要摔个狗啃泥。
“你这人,吓着孩子了!”
张氏嗔怪了一声,拍手让向恒泰把云燕放下来。
向云燕好不容易站平,一道黑影笼罩着她,继而,却是向恒泰略显凶悍的脸:“你是向恒宁的女儿?你一个人过来的?”
那深色的眼珠子恶狠狠地盯着自个儿,向云燕终是顶不住他质询的眼神,哭道:“二姐,救燕儿,呜呜呜,大伯好可怕!”
“……”
躲在暗处的向云欢只觉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她只能硬着头皮缓缓地从拐角处走出去。
“大伯!”
不给向恒泰发飙的时间,向云欢一出场,便是两膝一弯,直直跪在向恒泰的跟前,“求您救救爹爹!
爹爹……爹爹他快要死了!”
深深地伏下身去,低头的向云欢已是满面泪流——这泪,却不仅仅是因为向恒宁所流。
向恒宁有个兄弟叫向恒泰,这事儿知道的人,那是极少的。
从前云欢的娘王氏在世时,王氏还时常带着云欢去大伯父家做客。
云欢隐约记得,每回他们去时,向恒泰的脸色都极差,从来不搭理他们,倒是张氏笑脸迎人,每回都给云欢做很多好吃的。
等再大一些,王氏走了之后,两家就彻底退了往来。
七八岁的时候,她还缠着向恒宁带她去找大伯母玩儿,向恒宁脸一沉,道:“什么大伯父大伯母,咱们没这门亲戚!”
那时候向云欢才想起来,向恒宁似乎从来都不在他们跟前提起他这个兄弟,更不曾同她和娘一起,去过大伯父家。
云欢问过章奎,章奎模模糊糊提到过,二人水火不容,倒是同云欢的亲娘王氏有些干系。
章奎不细说,云欢却是猜到了一二。
两原本水火不容的兄弟爱上了同一个女人,身为老大忍痛割爱毅然去从军。
原本以为自个儿喜欢的女人能平安到老,怎奈红颜薄命,竟是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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